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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柔松了口气，起身之际，装模作样地揉膝盖，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　　佳阳县主嘴角微微上扬，很快又按捺下去，做出悲痛的神情来。　　自嫁给孙武之后，她便知道孙贤妃不喜欢她这个破了相的侄媳。这些年，她颇为识趣，极少进宫。　　后来，孙贤妃患了&ldo;重病&rdo;，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孙武心疼自己的姑母，每隔一两个月，总要进宫探望一回。佳阳县主也很少跟着来。　　没什么感情的人，死了也没什么可伤心的。进宫守灵，都是做给他人看的。　　事实上，跪在灵堂里的人，又有几个是真心为孙贤妃伤心的？真正伤心的人，也只有孙武了吧！　　……　　宫中操办丧事，上书房也停了课业。　　孙柔&ldo;一瘸一拐&rdo;地进了偏殿。　　同样在偏殿里休息的，还有阿娇姐弟三个。　　阿娇看着孙柔走路不便的样子，目中迅疾闪过一丝了然的笑意，口中却道：&ldo;柔妹妹是不是腿痛？正好我们姐弟三个也跪得乏了，你也一起来休息。&rdo;　　孙柔是阿娇伴读，每日在一起读书，颇为熟络亲近，立刻点头应了。待坐下之后，悄然松了口气。　　装腿痛也不是易事。　　阿奕目中同样闪过会心的笑容，面上却绷得颇紧。　　阿淳到底小了几岁，颇为天真地问道：&ldo;柔姐姐，你的腿不是好好地么？&rdo;　　孙柔狡黠地反问：&ldo;你的腿痛不痛？为什么没在灵堂里守灵，反而跑到这儿来了？&rdo;　　阿淳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然后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　　孙柔姐姐和他一样，都不想跪着守灵，所以找个理由就偷溜出来啦！　　阿娇轻轻敲了敲阿淳的头：&ldo;就你话多。再问长问短地，我就送你回去跪灵，不准你在这儿了。&rdo;　　阿淳最听阿娇的话，立刻乖乖住了嘴。　　这么乖巧的阿淳，最是讨人喜欢。　　阿奕摸了摸阿淳的头，孙柔忍不住也伸手，揉了揉阿淳的头发。　　孩子们一起长大，彼此间感情颇佳，言行举止也随意惯了。孙柔丝毫未觉得自己的举止是&ldo;冒犯皇子&rdo;，阿淳也习以为常。　　阿淳一直很喜欢淘气机灵的孙柔。自孙柔来了之后，便黏到孙柔身边。　　过了片刻，门口又传来脚步声。　　阿娇等人一起看了过去，然后各自眨眼偷笑。　　原来是瑜姐儿朗哥儿来了。　　都是父母心里的宝贝疙瘩，舍不得孩子跪灵吃苦头，找个由头便让孩子们溜出来休息。　　又过片刻，玥姐儿也来了。　　此时，偏殿里已有不少人。　　不过，各人都很有分寸，只轻声说话闲谈，并未发出太大动静来。　　玥姐儿安静地坐在一旁，并未出声，眉间隐有一丝郁色。　　阿娇看在眼里，心里暗暗奇怪，凑到玥姐儿身边，低声问道：&ldo;玥堂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rdo;　　玥姐儿咬了咬嘴唇，低声答道：&ldo;没有。&rdo;　　这哪是没有心事，分明是心事重重才对。　　阿娇心中生疑，有心追问，又嫌人多不便，便住了嘴。　　待到了晚上，各人俱回寝宫休息。阿娇一个人悄然去了碧瑶宫。　　玥姐儿显然未料到阿娇会来找自己，既感动又羞愧不安，不等阿娇主动追问，便张口道：&ldo;阿娇，这些时日，我心中总有些不安。&rdo;　　微恙　　阿娇最是聪慧敏锐，立刻猜出几分：&ldo;你是不是觉得母后待你冷淡了许多？&rdo;　　看，就连阿娇都察觉到了。　　果然不是她多心。　　玥姐儿轻轻点头：&ldo;是，往日皇伯母见了我，虽然话语不多，却颇为亲切和蔼。对我也很是怜惜照顾。&rdo;　　&ldo;这几个月来，我每日去椒房殿里请安，皇伯母和我说话却愈发少了。&rdo;　　看着她的目光，也变得淡漠了许多。　　玥姐儿自小就是个敏感脆弱的性子，对别人的情绪分外敏锐。在察觉出顾莞宁态度的微妙变化后，玥姐儿便心中惶惑不安起来。　　&ldo;阿娇，我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rdo;玥姐儿的眼眸中浮出惊惶和疑虑：&ldo;皇伯母为何忽然对我心生不喜？是不是我表现不佳，惹皇伯母生厌？还是宫外又有人传出闲言碎语，使得皇伯母不快？&rdo;　　阿娇张口安抚道：&ldo;母后不是那等心胸狭窄之人。不会为了些许小事心生计较，更不会因为一些不相干的闲话就冷淡你。&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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