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突然慌张了起来,一只手按上了胸口,腾出来的那只手去转轮椅,朝桌子那儿滑了过去。结果却在颤颤巍巍抖着手去拿药瓶的时候一个不小心碰掉了药瓶。白色的药瓶子啪嗒一声摔在地上滚出去好远,拿不到了。沈老爷子呼吸已经开始急促,他此时才想起门口还有一个人,苍白着一张脸还硬撑着对路无坷温柔地笑了下。“小姑娘,帮我拿一下那个小药瓶。”路无坷视线落在沈老爷子那张苍白如纸的脸上,几秒后走进了房间里,往那药瓶踱步了过去,可她却没把那药瓶子捡起来。“小姑娘,”沈老爷子颤着唇,好言道,“把药瓶子拿给我一下。”路无坷像个调皮的小孩儿,伸手就能拿到药瓶子递给他,可她偏偏不。沈老爷子终于发觉不对劲了,眉皱得很深,艰难地转着轮椅过去。路无坷眼睛里很干净,没有任何杂质,就是很单纯地看着他在痛苦。沈老爷子撑到了这边,就要从轮椅上俯身去拿,从轮椅上摔了下来。路无坷咬了咬唇角,低头冷漠地看着他,扶都不去扶。沈老爷子在赶她让开,就在指尖快碰上药瓶的时候。药瓶被踢开了。白色塑料瓶子里的药片哗啦响,骨碌骨碌滚开了。沈老爷子手紧紧地按在胸口上,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方才的从容和沉着消失殆尽,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最后那点儿涵养支撑着他没骂人。“你这是做什么!”路无坷很无辜地看着他:“不知道啊。”昨晚的梦魇缠着她的眼底,在那一小块儿白得扎眼的脆弱皮肤上染上了点儿青灰。病态的,娇弱的。她慢慢在沈老爷子面前蹲了下来,轻飘飘说了一句:“这话你可能得问钟映淑。”她话音一落,原本伸长了手想去够药瓶子的沈老爷子忽然整条手臂怔住了。路无坷跟问有没有糖似的:“还记得她吗?”沈老爷子颤着手慢慢地回过头看她。“当年你一条因工致癌为员工欺诈把人打发了,不承担不治疗,逼得人一家在老家待不下去,最后事没谈妥,一辆车把人撞死了。”路无坷语气平平淡淡,像只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沈老爷子胸口剧烈起伏着,明显终于知道她是谁了。她不过一条曾经被他扔在地下随意践踏的生命,果然她的命不是命,这么多年再见面,他已经认不出她是当年那个穿着蓝白条纹相间校服的女孩儿了。路无坷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后不后悔当年没把我也一起撞死?”沈老爷子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呼吸已经喘不上来。“撞死了,好像就不会有今天了。”她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很纯,像一个天使中的小恶魔。“怎么样?这种快要死了的感觉怎么样?你要不要也尝尝?”=黄黑色的赛车驰骋在赛道上,砂石尘土弥漫。排气声嘶吼着几乎快要把赛车撕扯开,不要命地飙着速度。一开始沈屹西和许知意两个人还很规范地玩,后面就随意了,怎么刺激怎么玩。直到中午两人才玩够了,沈屹西这会儿闲下来才发现手机里有几个未接来电,是程寓礼打过来的。他给程寓礼回了电话,程寓礼那边很快就接听了。这会儿车慢下来跟龟爬似的,沈屹西嗓音都跟着变懒了不少:“什么事儿?”“沈屹西,接下来我要跟你说个事儿。”“什么?”“当年你车祸那事儿过去太久了,可能我之前印象有点模糊,但今天想起来了。”程寓礼好像深吸了口气:“你女朋友就是你当年差点撞上的女孩。”话音一落,柏油路面上响起一道刺耳的轮胎刹停声。七年前首都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连环车祸。一死五伤。死者飞出了二十米远,当场死亡。这是路无坷见的钟映淑最后一面。那天晚上,很爱漂亮的钟映淑躺在柏油路面上不成人形,身下血泊成河。这本应该也是路无坷这条命的下场。她身体甚至已经被撞上,可前后不到一秒的时间,一辆从侧边冲过来的车硬生生让她和死神擦了肩。金属剧烈的撞击变形声,刺耳尖锐的轮胎抓地声。那天路无坷身下全是血,合眼前的最后一刻是那辆翻滚着天旋地转的车。……路无坷再次恢复神智是在医院走廊,入眼是晃动着一盏过一盏的白炽灯,和模糊了眼睛的血色。耳边脚步声匆忙急促,担架车车轮轱辘转动,两路人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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