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见晚,前面山坳里有个村子,我们就在那里停了下来。小村子不过二十来口人,萧暄带着我投宿民家。一个中年大妈打开门来,戒备地上下打量我们,&ldo;你们是……&rdo;&ldo;大娘,&rdo;萧暄递过一个金叶子,&ldo;我们南下走亲戚,错过了客栈,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行吗?这是我内人。&rdo;我伸手悄悄捏了他一把,他忍着不为所动。那大妈见了金子,表情立刻缓和下来,让开门把我们请了进去。她家的儿子媳妇都在京城里做生意,家中只有她和两岁的小孙子。那块银子足够他们一家好几个月开销,大妈喜笑颜开,立即将儿子媳妇的房间收拾出来,又杀了一只鸡,做了几道可口的家常菜。我同萧暄折腾了一整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一顿饭吃得狼吞虎咽。吃完了,看着彼此一嘴的油,不约而同哈哈大笑。多久没有这么逍遥自在了?我洗完澡回了房,萧暄正敞着湿漉漉的头发,穿着雪白里衣,在看一份小地图。他半湿润的头发搭在肩上,烛光下,面容俊朗,姿态潇洒。很长一段时间笼罩在他身上的低沉压抑的气氛似乎一扫而光,现在整个人都开朗轻松了起来,似乎散发着一层光芒。我轻轻走过去,从身后搂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他笑着侧过脸来,温柔地吻我。我说:&ldo;我在想,这样出来,没问题吗?&rdo;&ldo;不用你担心。&rdo;萧暄说,&ldo;一切都有我。你只用跟着我走就是了。&rdo;&ldo;可是没有告诉家里人一声,他们会担忧啊。&rdo;萧暄翻白眼,&ldo;娘子,我们俩是私奔!你知道什么叫私奔吗?行而不宣才为私!&rdo;说得倒有道理,我凑过去看他手里的地图,&ldo;在看什么呢?&rdo;萧暄说:&ldo;觉明那孩子已经走到青桥城了,后天大概就可以到京城。&rdo;&ldo;你终于把他接来了。&rdo;&ldo;本来没想那么快。现在京城里不算稳定。只是萧家长辈,白石王等老人家知道了他的存在,一定要求见他。&rdo;我问出老问题:&ldo;他到底是谁?&rdo;&ldo;他是先前殁的元敬太子的儿子。&rdo;萧暄说,&ldo;他母亲是赵氏的宫女,因为和元敬有私被赶出了宫,嫁给一个小官吏,生下了觉明后没过两年就病互了。这女子还算聪明,到死时才向兄长透露了儿子的身世。她的兄长就是越风。&rdo;&ldo;啊?&rdo;这我可一点都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ldo;觉明两岁,长得同那小官吏一点不像,坊间有了传言。越风担心赵氏察觉后会对这孩子不利,同我商量决定,捏造了孩子落水身亡的假象,将孩子悄悄送到了慧空大师那里。&rdo;萧暄笑笑,&ldo;这孩子温顺敦厚有余,机智不足。希望宋子敬能护得他周全……&rdo;他话没说下去。因为再继续下去,就要提到我们俩都努力回避的现实问题。哪怕现在只是一个梦,哪怕我们都知道这个梦不会长久,可是在现在这个宁静夜晚,我们谁都不想打破它。就让这个梦能做多长,就多长吧。&ldo;不说这些了。&rdo;萧暄转话题,兴致勃勃地说,&ldo;我们往南走好不好?我总听人说江南物产丰饶,景色优美。我们俩去看看可好?&rdo;我许久没见他这么轻松的表情,心里软软的,他说什么我都点头。他说:&ldo;我想明白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说要离开,我心里难过得简直比死还难受。如果以后都要过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那还不如同你携手天涯。你才是最最重要的。快乐,要和你分享,才会是快乐。以后,就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就这样永远在一起。&rdo;暖黄色的烛光里,我静静看着他,然后喜悦地笑了。我走过去,捧起他的脸,低头吻了上去。萧暄微微一愣,自然地开始回应我。萧暄带着急切不安的吻迅速感染了我,我的心跳加快,软软地靠在他怀里,任由他用力拥住我。他的唇由最初的轻柔转为狂野,又渐渐柔和下来,细细地吻过我的鼻尖、双眼、额头,最后沿着下巴滑至颈项上。一点点麻,一点点痛。我张开眼,看到他得意笑着,长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抚摸过那个地方。我的脸开始发烫。我手搁在他腰上,随着身子晃动,滑进他松散的衣服里,触摸到他光华而滚烫的皮肤。萧暄身子一震,松开我喘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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