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聂承岩又说:&ldo;把香炉拿走。&rdo;她去睡就去,居然还端了椅子把香炉放他床尾继续点着,她肯定是故意的。聂承岩心想,这小丫头其实脾气不小。&ldo;好的,主子。&rdo;又过了一会,&ldo;不许再背了。&rdo;门边小榻那的细细声响立马停了,过一会韩笑嚅嗫的应:&ldo;好的,主子。&rdo;&ldo;要背就出去。&rdo;她声音里的不死心让他鬼使神差冒出一句,然后听得她又应:&ldo;好的,主子。&rdo;接着真的出去了。聂承岩终于忍不住咧嘴笑了,这真是脑子与众不同的丫头,背药谱有什么好稀罕的,值得她大半夜不睡觉的跑出去。她该是自他受伤这么久以来,唯一让他感觉到些许愉悦的人了吧。聂承岩慢慢沉入梦乡,睡着前他在想,明天给那丫头找点什么麻烦好呢?信任关系(修文)当天夜里,聂承岩被疼痛折磨醒,当他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体在抽搐,双腿抽得尤其厉害,他一身的冷汗,只得咬紧牙关。这是毒性使然,之前偶尔也有发作,如今毒根未除,他对此也是有心理准备。一个瘦小的身影奔过来,是韩笑。她见此情景不免一惊,急匆匆想唤人,却听聂承岩道:&ldo;别叫,撑过去便好。&rdo;韩笑见他痛得面容扭曲,一脸青色,急得还想叫,聂承岩一把抓住她的手:&ldo;这痛没办法,只能撑,你叫人来也不过是多个看热闹的。&rdo;他话说的费劲,但仍勉力为之,显然是万般不想别的人在这个时候看到他如此模样。韩笑明白他所言,怕这样的情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她急得在一旁直搓手,看他身体抽搐抖得厉害,干脆一下压在他身上,小心避开脚腕上的伤,双腿压着他的双腿。她感觉到他身上因痛楚的紧绷,脸又正对着他身上的伤疤,想象着他遭受过的那场劫难,心里真觉得难过。&ldo;丫头。&rdo;&ldo;是的,主子。&rdo;&ldo;丫头。&rdo;&ldo;是的,主子,奴婢在。&rdo;他唤了好几声,她也应了好几句,可他没有说别的,只是唤。他这般脆弱,虽然他不会承认,可这无助的下意识的叫唤让韩笑觉得他楚楚可怜,她心软的眼眶直发热。这一夜他熬过痛楚,倦极睡去,她守在他的床边,最后也撑不住,趴在他的脚边睡着了。在韩笑看来,医仆和病患的关系,除了生活和疗伤治病的照料外,还有就是精神上的支撑与鼓励,有些时候,甚至是相互在支撑与鼓励。经过这一晚,她感觉跟聂承岩似乎又亲近了几分,可第二天一早,他却又能生生把一向自认为性子和善的她气够呛。&ldo;你到哪里去了?&rdo;&ldo;去看弟弟。&rdo;&ldo;我有允许你离开吗?&rdo;&ldo;天没亮,你刚才还睡着呢。&rdo;换言之,想问意见也没法问。&ldo;所以你就可以乱跑?&rdo;&ldo;没乱跑,主子。就是挨着这院后头的小屋。&rdo;是目标明确的跑,生怕回来晚了,还是使劲的跑。&ldo;那也不行。你有没有为人奴婢的自觉。&rdo;&ldo;有的,主子。&rdo;应主子应得这么溜,多自觉。他瞪着她,最后竟然说:&ldo;没有我的允许,不许离开这个院子,看弟弟也不行。&rdo;他生死夜里说的那种&ldo;真好,临死还有个陪葬的&rdo;的恶意又出现了。韩笑一愣,咬咬牙回道:&ldo;这个要求奴婢不能允。&rdo;&ldo;不能允?亏你还自称奴婢。主子的要求做不到,你就滚蛋。&rdo;显然他这一大早的心情很不好。韩笑这一下也怒了,他昨夜里痛得没睡好是有脾气,可她一早看到弟弟犯了病的模样心情也很糟,最重要的是,他这要求太没道理。她辛苦伺候,没耽误任何事,抽了空趁他入眠去看眼弟弟又不犯错。她一天只见着弟弟一面,看弟弟伤心舍不得她的样子,她也难过。韩笑看着聂承岩,他似乎是打定主意,她终于忍不住嚷嚷:&ldo;我是为了弟弟才来这的,不让我看弟弟,与遣了我走有何不同?&rdo;&ldo;你好大的胆子。&rdo;以一个重病之人来说,他的声音也不小。&ldo;胆子小点就可以去看弟弟了吗?&rdo;她就信个理字。他显然被她噎着了,紧抿嘴不说话,两个人互相瞪着。这时屋外传来个男声:&ldo;韩姑娘,我给公子送药来了。&rdo;韩笑转头就往外走,生气归生气,该吃药也别耽误。可她一出去,愣住了,这人她不认识。&ldo;你是谁?&rdo;&ldo;韩姑娘,我叫远志。是药房的医仆。&rdo;韩笑向外张望,院子里只有陆英在,昨夜里是说了今早是秦艽煎药送药的,这个远志,她不认识。&ldo;秦艽呢?&rdo;&ldo;他在药房烫伤了手,所以由我来送药。&rdo;&ldo;这药是谁煎的?&rdo;&ldo;是我。公子的药,在药房里是由我负责的。&rdo;远志还算有耐心,认真答了。&ldo;那你说说,都有哪几味药?&rdo;聂承岩的药单,韩笑早已背下,此时正好验证此人所言真假。远志皱起眉,但还是把药单背了一遍,公子的用药甚多,幸好配药煎药的工作他是从头跟到尾,不然还真是会被这个奇怪的丫头考住。&ldo;不对,少了一味石蒜。&rdo;韩笑从他背的药单里挑错。远志一愣,很快说:&ldo;绝对没有石蒜,公子的药单我最清楚,就是适才我说的那些,并无石蒜。&rdo;韩笑这才露了笑容:&ldo;是我记错了,确是没有石蒜。多谢,我这就端给主子。&rdo;她拿了盛药的托盘进屋,先用勺自己尝了一口,确认味道与上次薛松端来的没区别,温度也合宜。然后她把聂承岩扶靠床头,拿了布巾给聂承岩在脖肩处垫好,又换了只新勺,把药端到他嘴边一口一口喂了。聂承岩也不瞪眼了,也没说话,很配合的喝了药。这让韩笑有些诧异,她还以为他得再吼她一顿,没想到却是这么温驯。可韩笑觉得事情还没完,果然他喝完了药,清了清嗓子,说话了:&ldo;那个远志,可以信任。&rdo;韩笑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她还以为会先处理她的去留或是看望弟弟的问题呢。谁知道是说这个。&ldo;好的,主子。&rdo;她答得有气无力,继续动手收拾。&ldo;这云雾山上,云雾老人共有三十八名入室弟子,薛松排第五。&rdo;&ldo;主子是说,薛大夫也是可信任的?&rdo;韩笑终于有些好奇了,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她当然也是觉得薛松可信任,那位大夫长得就是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为人和善,决不会是坏人。聂承岩点点头继续说:&ldo;你难道不奇怪,这云雾山号称医术圣地,为什么却只安排了这么几位来照应我?&rdo;&ldo;对,对。&rdo;韩笑用力点头:&ldo;我看神医先生对你的伤很是上心,可是派的人手却不多。&rdo;聂承岩回道:&ldo;因为他也不知道,究竟是谁偷走了那颗绿雪。&rdo;&ldo;啊?&rdo;韩笑瞪大眼:&ldo;就是主子中的那个绿雪之毒吗?&rdo;聂承岩点头:&ldo;绿雪是他研制多年的独家密毒,只炼了三颗。这次出事后,他发现只剩下两颗了。&rdo;韩笑皱眉不赞同的说:&ldo;主子,那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分明是误导我以为神医大人下的手。是谁干的就是谁干的,可不能栽赃,主子你这样不好。&rdo;聂承岩挑眉看她,若是从前他翩翩公子之时,这样的动作表情怕是潇洒迷人,可惜现在脸色青黄,头上还包了个油乎乎的包包头,只显得滑稽。韩笑被他的模样逗得想笑不敢笑,脸部抽搐了几下。聂承岩没反应过来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只道:&ldo;我可没说是他下的毒手,不过若不是他,我也不会遭此横祸。&rdo;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ldo;芸儿也不会死。&rdo;他的哀伤令韩笑有些招架不住,她忍不住低声问:&ldo;主子心仪之人,是如何去的?&rdo;聂承岩横她一眼,迅速回过神来端正了脸色,转了话头:&ldo;总之,下毒和砍伤我的,定是与这云雾山有关系。&rdo;&ldo;那他这次没得手,会不会再动歪脑筋。&rdo;&ldo;云雾老人只调了几个信得过的人经手我的诊治,下毒的人定会明白,所以就算他再要下手,也得谨慎再谨慎。&rdo;韩笑点点头:&ldo;那为什么神医先生不把可疑的人都遣走呢?主子在这太危险了。&rdo;&ldo;之前,并不确定我能不能活过来,把人都遣走,反而不好让他们露马脚。现在我的伤无性命之忧,这山里头,肯定暗波涌动。再遣人走,反是给了凶手名正言顺的逃脱机会。&rdo;聂承岩的分析换来韩笑的佩服:&ldo;主子,你跟神医先生的默契真好。他没说你也知道他的打算。&rdo;&ldo;哼,我跟他没什么默契,这不过是按常理推测。他逼走我爹娘,害死芸儿,他是我的仇人。&rdo;聂承岩转头瞪着韩笑:&ldo;你可记住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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