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活下来了。
在她所认知的,那些血迹斑斑的历史,这样的事情,她可从未读到过。
“陛下和皇后娘娘,真的是很仁慈的帝后,对吗?”她低声问顾辞。
“嗯……”他的眼里只容得下她一人,贺兰娜投过来的目光,他是一点回应都没有。
由太子主理的凌家旧案,历时一个月,终于将所有的案情有关的人证物证集齐,刑部,大理寺,廷尉府,三司协同审理。就连孝安帝,都亲临公堂听审。
太子秉承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将事实依据摆在众人面前,让人没想到的是,当年一手操纵此案的人,竟会是当时还是廷尉府侍郎的镇国公杨安!还有已经伏法的杜太师!
他们因嫉妒凌均在朝堂上的威望,还有遍及天下的门生。于是合谋制造了一系列的所谓的通敌信件,还将当年科考的试题模仿凌均的字迹写作小抄,特意放到了凌均门生的房中。
待放榜之日,再故意将此事泄露,落榜的考生嚷嚷着有黑幕,如此一来,命人一搜查,便是罪证确凿。凌均当时就被下了狱。
之后又爆出了他通敌的信件,还有卖官鬻爵收受贿赂的证据。
还有人写了联名信,控告丞相凌均,收了许多贫寒考生的银子,却不让他们有科考机会。不仅在京都徇私舞弊,任人唯亲,就连地方的乡试,他也横插一脚,使了银子的才能中举,没有银子的,只能一年又一年的蹉跎光阴。
但其实这些,都是由杨安与杜太师指使,在背后买通了这些人,故意陷害为之。
凌均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先帝一看到通敌与考场舞弊的证据,就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凌均抄家斩首,祸及三族。
无数考生为他喊冤,也无济于事。
案件审下来,条理清楚,绝无错漏。
就连当时被指使的那些人,今日也在堂上。
虽说法不责众,他们又是受人指使,但是作为主使者之一的杨安,却是在责难逃。
凌子同跪在堂上,听着太子与三司官员,各自陈述着当年事件的经过,心痛如刀绞。
他父亲一生正直,却被小人残害,致使身后凄凉,清名被污,而那个害得他含冤而死的罪魁祸首,却能位列三公,配享太庙!
他的双手紧紧握成的拳头,手背上的青筋因愤怒而暴起,指甲嵌进了掌心,鲜血自指缝中流了出来,他也丝毫不觉得痛。
“杨安,凌氏旧案,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可认罪?”
杨安自从找到了杨蕙的坟冢之后,整个人都很颓废了。
他镇国公府,已然绝后,再无起复之机了。
如今与凌氏后人对簿公堂,众目睽睽之下,证据确凿,轮不到他抵赖不认。
“罪臣认罪……”
太子冷笑,“你认了就好,那关于孤,在琉县遇刺一事,你是不是,也该给孤一个交代?”
杨安埋着头,“是我派人伪装成杀手去刺杀太子殿下,还在现场留下了信王的玉佩,让杀手到国舅府与新月长公主府走一遭,混淆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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