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他面前准备替他穿上时,他却伸出那只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嘴角邪气地勾起,语气撩人:“怎地这般不情不愿的样子,嗯?知道满京都有多少姑娘做梦都想替爷更衣么?”流氓。我在心里腹诽。然后面红耳赤地拉下他挑着我下巴的那只手,十分粗暴的将手中的衣衫袖子套了上去。还是有些不过瘾,我便开口讽刺他:“夫君可是京都多少女子的梦中情人,妾未出阁时便久仰大名。就连成了婚,桃花也是一朵接一朵的遍地开,皇宫开也便罢了,没想到竟连岭南这种偏远之地也能活活生出朵来。今儿一个公主,明儿一个妹妹的,身边总少不了美人垂青。”我边说边扣着他衣襟上的扣子,不曾抬头看他,也丝毫未意识到自己话中浓浓的醋意。也不知这番话里哪句刺激了他。他突然紧紧握住我扣扣子的双手,将我拉近,眼睛盯着我的,似要看透一般。脸庞十分冷峻严肃,哪还有半分玩笑模样。连问话的语气也十分严肃认真:“清水,你喜欢我吗?”如惊天霹雳,我被这话震得有些傻了,完全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将这件事如此大大方方的问出来。喜欢吗?我开始怔神。他的气度,他的笑,他俊美的面庞,做事时的认真,偶尔的傲娇得意,与我玩笑时的狡黠,护我时说一不二还有待我的温柔等等等等,这样的男子怎会有女子不为之倾心。我早已不知在何时对他的感情发生了变化,连自己都不曾察觉。可不知为什么我竟有些不想承认,好像承认喜欢他就是我输了一样。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是无所谓地淡淡笑起来,开口更是另外一番话:“你我二人已是夫妻,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么?”那一刻仿佛回到初见,我在苏府堂下与他谈判时,便是这般礼貌又疏离。他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黑漆漆的眸子里一片冰冷。毫无征兆地轻轻放开我的手,甚至往后退了一步。此是他尚未到大门,便看见那个方才决绝而去的身影。此刻正站在大门前与陈烟言笑晏晏,手中折扇潇洒地摇着,一派风流倜傥。陈烟脸上半是害羞半是欢喜。远远望去,好一对佳偶璧人。我从未觉得苏烨然的笑这般刺眼过,不想再看。于是忍下心中的难过,低着头快步走至大门。甫一走至,二人便不笑了。陈烟看看苏烨然,又看看我,似是察觉出我二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做了个揖,轻轻柔柔地开口:“姐姐来了?我爹爹在马车上。咱们可算能出发了,都等着你呢。”我深吸一口气,面上淡淡地笑,带了些许歉意:“耽搁了一会儿,让妹妹和陈老久等了。失了礼数,是清水不好。”她巧笑倩兮,并未接我的话,反而装作十分好奇的样子问苏烨然:“苏大人怎么也不提醒提醒姐姐?”苏烨然并下未搭话,只对着陈烟笑了下,便向着马车走去。从头至尾未施舍给我一个眼神。我与陈烟只好跟上他走进马车。这一路还算顺利,我安安静静的望着窗外的光景。车内说话的大部分都是陈老,向苏烨然介绍着此地的风俗和药材情况,偶尔陈烟也会插上一两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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