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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音未落，俞夫人已冷笑：&ldo;我指点她？你看看她那样子，张口孔子，闭口孟子，我敢指点她吗？&rdo;束妈妈讪然。俞夫人恨恨地道，&ldo;我早就说过，这种单门独孺之家的女儿要不得。说她没规矩，她还读过四书五经；说她知道规矩，使的全是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给正怀孕的小妾穿小鞋，让底下的婆子看穿了不说，还陪着她演戏，亏她想得到，做得出！&rdo;&ldo;她可是堂堂正正的嫡妻！&rdo;&ldo;若是小妾小产，一个照顾不周，就能让她背上&lso;乱家&rso;的罪名，她以后还想不想在俞家立足了？她以后还想不想做俞家的宗妇了？&rdo;说完，余怒未消地又道了句&ldo;还好我把她带到京都来了，这要是留在南京，岂不让大嫂和弟媳在背后笑弯了腰！&rdo;&ldo;怎么会呢？&rdo;束妈妈笑容勉强地安慰着俞夫人，&ldo;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夫人和三夫人都盼着少奶奶早生贵子呢……&rdo;俞夫人听着，就心烦意乱地挥了挥手，道：&ldo;你去把她给我叫过来，她就是个桐油灯盏，不拨不亮，有些话，还是跟她清清楚楚地说明白的好，免得她又闹出什么笑话来。&rdo;束妈妈听了就迟疑道：&ldo;您看，要不要过些日子？少奶奶这才刚怀上不久……&rdo;俞夫人想了想，点了点头：&ldo;那就过些日子现说。&rdo;束妈妈松了口气，就说些起俞夫人可能会感兴趣的话题来：&ldo;……我早上去给少奶奶送人参的时候，顺道去了趟厨房，听灶上的婆子说，吴姨娘饭量很好，我让小丫鬟去看了看吴姨娘，听说人比刚进府那会长得圆润了很多……&rdo;俞夫人&ldo;嗯&rdo;了一声，脸色比刚才好看多了。束妈妈见话对了路，心里轻松了许多，继续笑道：&ldo;不过我看吴姨娘的性子很内向，等闲不出门，这样也不太好。我寻思着过几天就是万圣节了，宫里按例应该会有赏赐，您看您要不要也赏吴姨娘几匹尺头，一来安安吴姨娘的心，二来也让吴姨娘给没出世的小少爷做些针线活……&rdo;一个人有事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俞夫人不由颔首，叹道：&ldo;还是你贴心啊！&rdo;&ldo;我服侍夫人四十几年了，&rdo;束妈妈笑道，&ldo;不过是占了个熟能生巧罢了。等少奶奶生了小少爷，做了母亲，心也安定下来了，知道了做母亲的不易，慢慢也就知道该怎样心痛人了。&rdo;俞夫人却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看着束妈妈满脸的期盼，她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改口问道：&ldo;少爷回来了吗？&rdo;&ldo;回来了！&rdo;束妈妈笑道，&ldo;正和老爷在书房里说事呢！&rdo;&ldo;哦！&rdo;俞夫人想丈夫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夫妻虽然同居一室，却是好几天都没有好好地说话了，不由奇道，&ldo;老爷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rdo;束妈妈笑道：&ldo;要不，我去打听打听？&rdo;&ldo;不用了。&rdo;俞夫人虽然很信赖束妈妈，却不愿意让她去打探丈夫，显得她好像不信任丈夫似的，&ldo;等老爷回来了我再问他就是了！&rdo;话音刚落，外面就响起俞阁老含笑的声音：&ldo;有什么事要问我？&rdo;说话间，人已撩帘而入。束妈妈忙曲膝行礼喊了丫鬟进来服侍俞阁老更衣，自己则沏了杯茶放在了炕桌上。&ldo;老爷今天这么早就下了衙，&rdo;俞夫人笑着亲自上前给俞阁老拧了帕子，&ldo;有点好奇罢了！&rdo;俞阁老听着，擦脸的动作突然一滞。俞夫人看着心头一跳，神色一凛，沉声道：&ldo;出了什么事？&rdo;俞阁老直觉就想否认，转念想着这消息迟早俞夫人都会知道的，与其让她从别人口中听到，不如早点告诉她，让她也有个心里准备。他凛然道：&ldo;鞑子集六部五万人马绕过张掖直奔宣府，陌毅率兵迎击，赵凌领榆林卫五千人马从后包抄，击溃三万鞑子，不仅解了宣府之围，还立下了头功，皇上兴奋异常，那边的战事还没有结束，已招内阁集议嘉奖之事……&rdo;俞夫人听着吓了一大跳：&ldo;这么说来，皇上是要抬举赵凌了？&rdo;俞阁老点了点头，眉宇间平添了些许的阴郁：&ldo;皇上一直想用自己的人，可惜秦飞羽之流虽然武艺高强，忠心耿耿，却无将帅之才。如今好不容易出了个能打仗的，皇上心里的高兴劲就不要提了……&rdo;俞夫人沉默片刻，喃喃地道：&ldo;这个梁子难道就真没办法解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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