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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山低眉顺目地在一旁候着，一副你怎么说都没有用，四爷让我跟着你我就得跟你的样子。程许气结，狠狠地瞪了怀山一眼。程汶看了好笑，道：&ldo;嘉善，你又不是小孩子，你四叔也是为了你好。快去快回。今天最后一道菜是一品锅，你从前不是最喜欢吃这道菜的吗？小心回来晚了大家把汤都喝完了。&rdo;然后对程池道：&ldo;池从弟，我们家诺哥儿过几天就要订亲了，到时候家里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若是没有其他安排，我想让灶上的两位师傅去给我整两桌酒席。我们诺哥儿订亲，一位媒人是梅府的刘大老爷，他如今已是良国公世子爷的岳父了，另一位是林教谕，都和我们家有旧，在金陵城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可不能怠慢了两位媒人。&rdo;按礼，订亲的那天要请媒人、全福人到家里吃饭。程池笑道：&ldo;你直管定下日子就是。不管家里有什么安排，先紧着诺哥儿的订亲宴。&rdo;程汶一听，喜出望外，谢了又谢。程泸看着程汶的样子却直皱眉。忍不住道：&ldo;那刘大老爷是汶从弟请的媒人吧？&rdo;刘大老爷因儿媳妇孙家三小姐的事在金陵已是名声狼藉。程汶和刘大老爷&ldo;脾气&rdo;相投，称得是好友。虽然觉得这件事刘大老爷做得太张扬了，但想到刘家大小姐与朱鹏举订了亲，好歹也算得上金陵城数一数二的名流了，对程泸的话不以为忤。反而与有荣焉地道：&ldo;我们一向往来密切，这次诺哥儿成亲，自然是要请他做媒人的。他也很高兴！&rdo;程泸嘴角微翕，正要说话，他的儿子程证突然站了起来，道：&ldo;爹。我也要去官房。&rdo;他真把他这个老子没有办法了！别人都不说话，他偏要站出来。要丢脸也是整个九如巷丢脸，长房、二房都不说话，他们三房出什么头啊？程证朝着一旁服侍的自家小厮使了个眼色，示意他盯好父亲。不要让他闯出什么祸来，拉着一直站在那里的程许就出了听雨轩。程许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挣扎，一出听雨轩就甩开程证的胳膊，道：&ldo;你拉我出来干什么？我可不想让人总是当成五、六岁的孩子，上个官房都要人在一旁服侍着。&rdo;说完，他不满地看着紧跟着他出了听雨轩的怀山。怀山依旧低眉顺目，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似的，沉默地像座雕塑。程证就笑道：&ldo;行了。行了！你既然不想让别人总把你当成五、六岁的孩子，那你就别做出这种只有五、六岁孩子才做得出来的事啊？你这样和池从叔僵在那里，就是大人所为了？&rdo;程许听着目光微闪。低声对程证道：&ldo;我实际上不想去官房，我只是受不了听雨轩的气氛，所以出来走走。有人跟着，麻烦死了！&rdo;程证没有想到程许会陡然间和自己说起心里话来。他想了想，笑道：&ldo;我也不是要去官房。你刚才也看见了，我爹是个直脾气。有什么说什么。我要是不拿了这个借口，指不定我爹又要说出什么得罪人的话来。&rdo;程许也看出来了。他佯装出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叹了口气。道：&ldo;算了，我们在外面坐回再进去好了！&rdo;程证颔首：&ldo;行啊！我没异议。&rdo;俩人就找了个僻静石墩坐下。程证问起程许秋闱的事：&ldo;那个《制艺合刊》真的是申敏之申大人刊行的吗？&rdo;&ldo;怎么可能？&rdo;程许颇有些没心没肺地道。&ldo;如果那《制艺合刊》真是申大人刊行的，二叔祖怎么会拿到《制艺合刊》后却一声不吭？这分明是那些书局为了卖得好放出来的假消息。还请证从兄委婉地提醒泸叔父一声，免得上当。&rdo;程证深深地看了程许一眼。族学里的人都说程许清高傲气，不屑玩那些阴谋诡计，现在看来却未必是对的。至少刚才他就什么也没有说，误导了二房程沂。又找了自己把这件事给传出去，给程沂一耳光，为自己立威，就很有手段。程许是不以为意的。既然长房和二房有不可能和解的矛盾，那他还顾忌二房的情面干什么？他打得就是二房的脸！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程许笑道：&ldo;这次我是真的要上官房了。&rdo;真的假的有什么关系？这世上的事不都是真真假假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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