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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少瑾想想当时的凶险，不由打了个寒颤。程池道：&ldo;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是程家的家务事，程则总归是程家的子弟，制公和列公的弟弟，两位老祖宗的叔父，如果闹出什么丑闻，不仅仅是金陵九如巷程家丢脸，修身治家平天下，士林怎么看长房和二房？后人又如何评价为国捐躯的制公？&ldo;所以秦总管的祖父只是把程则教训了一番，没有要他的性命。&ldo;但这样一来，两位老祖宗势必也不能交给他扶养了。&ldo;秦总管的祖父没有办法，只好对外自称&lso;秦大&rso;，是制公的随从，留了下来。&ldo;秦总管的父亲则揣着半支百年的老参赶回了眉州。&ldo;但他们在金陵耽搁的时间太长了，眉州老家的亲人死的死，散的散，只在一个枯了水的井里找到了当时一息尚存的秦总管和三个侄儿。&ldo;秦总管的父亲就把秦总管带了回来，从此在程家安顿下来，并担负起扶养两位老祖宗之责。除了好生照料两位老祖宗之外，还把秦家传男不传女的祖传绝学传授给两位老祖宗。&rdo;难怪看那天池舅舅一身劲装，箭如流星！周少瑾顿是面露惊悚，道：&ldo;难道二房的老祖宗也会武艺不成？&rdo;那池舅舅岂不是很危险？&ldo;怎么可能！&rdo;程池道，&ldo;如果他要是学会了秦家的武艺，如今长房只怕是打断了牙齿也要和血咽了！&rdo;周少瑾长吁了口气，连声问程池是怎么一回事？程池道：&ldo;二房的老祖宗伤了根本，已不适合学秦家的武艺。而且二房的老祖宗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他觉得三房之所以敢算计长房和二房，不过是欺负长房和二房无能。而乾坤初定之后，必是一段太平盛世，武艺已没有太大的作用，不如把这精力用来读书，考取功名，光宗耀祖，重现程家前朝的煊赫。&ldo;秦总管的父亲原来就尊敬程家是读书人家，很是赞同二房老祖宗的想法，所以只教了他一套养生拳。&ldo;而长房的老祖宗在襁褓里差点被人闷死，后来虽然救活了，反应却很迟缓，不管是读书还是习武都没有什么太大的长进。&ldo;那时二房的老祖宗比我们家老祖宗的年纪大，两家倒也相安无事。&rdo;程池到这里，皱了眉头，显然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周少瑾忙乖巧地给程池沏了杯茶。程池拿起茶盅来在手心里摆弄了一会，话题重新拽了回去，道：&ldo;这样过了两、三年，到了二房的老祖宗启蒙的时候，二房的列公突然回来了！&rdo;&ldo;啊？！&rdo;周少瑾睁大了眼睛。她就算是再天真，也知道一个已经为国捐躯、青史留名的人突然活着回来了意味着什么了！她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绞着指道：&ldo;那，那怎么办？&rdo;程池看着一张小脸胀得通红，像朵盛开的红莲似的，心底就突然一松，觉得那些难以启齿的往事也变得不那么晦涩了。&ldo;当时大家全都傻了眼。&rdo;他声音低沉，道，&ldo;他看见秦氏父子等人并不惊讶，反而拍了拍秦总管祖父的肩膀，夸了句&lso;你很好&rso;，然后提剑去了三房，把程则杀了……&rdo;周少瑾嘴唇青白。这才是程家真正的秘密！程池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道，柔声道：&ldo;把你吓着了？&rdo;周少瑾摇了摇头，坚强地道：&ldo;我不怕。&rdo;池舅舅把这些说给她听，定是觉得她可信，她怎么能因为害怕就落荒而逃！程池眼底闪过一丝暖意。他挑了挑茶几上的烛火，让周少瑾坐在了他的身边，这才道：&ldo;程则自从被秦总管的祖父收拾了之后就隔三岔五的吐血，金陵城里的人都知道他的身子骨坏了，所以他的死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怀疑。&ldo;而列公回来的事，家里的人都不敢声张。&ldo;他吩咐秦总管的祖父把隔壁人家的宅子买了下来，在那里大兴土木，另盖了一片宅子，就是现在的程家花园。而当初列公潜修的地方，就是现在我母亲住的寒碧山房。&rdo;那片竹林为什么会让人迷路周少瑾也就找到了答案。程池道：&ldo;四宜楼也是在列公手里修建的，寒碧山房入了夜不允许在屋檐下挂灯也是列公那时候传下来的规矩。&ldo;他住在寒碧山房，有时候大半年都不见踪影，有时候又连着好几天都半夜三更地在院子里晃悠，脾气很古怪。可想到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性情大变也是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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