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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初瑾见她在九如巷过得很好，很是欣慰，并在信里告诉她，端午节的时候廖绍棠借口出去访友，悄悄地带着她去看了赛龙舟。周少瑾知道姐姐嫁了之后会很好，可看到姐姐的来信，感受到姐姐字里行间的幸福，她还是非常高兴的。放下信就给姐姐写了回信，问姐姐什么时候去京城。如果去京城，记得给她带些蜜饯过来，她很想吃吃京城的小食，还捡了些日常趣事告诉姐姐。至于吴宝璋和程辂这样的遭心事，她只字未提。只是没等她把信写完，程笳过来了。她提了一筐樱桃，一筐桔子过来，嬉皮笑脸地凑到周少瑾面前说话：&ldo;你在给初瑾姐姐写信啊？都写了些什么？初瑾姐姐在那边过得好不好？姐夫心不心疼人？&rdo;又喊春晚。&ldo;把这樱桃和桔子都分下去。&rdo;周少瑾不理她，只对春晚道：&ldo;记得给上房那边送些去！&rdo;春晚笑着退了下去。程笳就殷勤地给周少瑾磨墨，道：&ldo;少瑾，良国公世子爷十五日大婚，我想朱朱肯定不方便出门。我看了黄历，想定了五月二十五的日子请大家到家里来赏荷花。你觉得如何？&rdo;周少瑾依旧冷着脸，道：&ldo;你请人赏花，与我何干？&rdo;程笳赔着笑，道：&ldo;少瑾，府里就你和我两个姑娘家。我请客，你怎么能不来？何况这些人原就是你的朋友，我也不过是借花献佛。怎么不关你的事？&rdo;周少瑾不作声，学着程池的样子，慢条斯理地用细沙洒着信。程笳就在一旁帮忙，在周少瑾等墨干的时候真诚地道：&ldo;少瑾，我知道这件事是我不对。我给你赔不是了！你别生我气了。我去见李敬，也是……也是情不得已！&rdo;她说着。面颊绯红绯红的，声音也低了几分，&ldo;我去求过祖母了。没想到祖母也反对。还说，这是我娘的意思。她觉得我娘说得没错。嫁入商贾之家，生活习惯不同，会有很多磋磨的。可我心里落了他的影子，只要一想到要嫁给别人，这心就像被刀剜了个洞似的。血淋淋地痛……&rdo;周少瑾一愣。程笳见她终于有点动静，又想着她是心肠极软的人。只要你真心待她，她待你就会更好。情不自禁地就说起了自己的心思：&ldo;我开始只道他是想借了九如巷的势，后来发现他在洛阳过得好好的，家里也不是没有出过进士，只是在我面前赔着小意罢了，心里就有点愧疚……后来见他把我的话奉为圣旨似的，只要是我说起的事，想的东西，他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要为我谋了来，却从不在我面前说起那些受过的苦，我这心里就再也不能把他当表哥了……再到后来，他不管做什么事都把我放在头一位……说句不害臊的话，就是我父母也没有他这样体贴、温柔的，我渐渐就有些放不下他了……&rdo;她说着，眼眶微湿，面上却露出如梦似幻的笑容来，声音绻缱得仿佛含着蜜：&ldo;少瑾，你是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你要是喜欢过一个人就会明白了……吃饭的时候看到了道好菜你会想起他，想着若是他也能吃一口就好。路过花园里看到株开得好的花你会想到他，想着若是他也能欣赏到就好。和别人说话的时候偶尔提到干什么事是与他有关的，你也会想到他，想到他此时在做些什么？会不会也想着自己？就是睡觉的时候也在想……心里念的，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他……恨不得只要想着他还在金陵城，我心里就觉得有个依靠，就觉得安稳踏实……只要能见到他，就是让我如小偷似的偷偷摸摸，做我最鄙视、最不喜欢的事，我也甘之如饴……这种喜欢，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谁都不曾有过……以后也不会有了……&ldo;所以在轻烟楼的时候，我知道他就在隔壁，我就没办法忍着了。&ldo;想着只要看他一眼就好。&ldo;只看一眼。&ldo;只说几句话。&ldo;什么也不做，就这样和他见上一面，心里也是甜的。&rdo;周少瑾呆呆地坐在那里，指头发凉。脑海里盘旋着程笳的话。&ldo;什么也不做，只看一眼，心里就是甜的。&rdo;&ldo;最鄙视、最不喜欢的事，只要是他，就会甘之如饴。&rdo;&ldo;只要想到他在自己的身边，心里就觉得有个依靠，就觉得安稳踏实。&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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