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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窦世英的书房，他又遇见了窦明。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她正往书房里去。窦明朝他眨着眼睛。他拱手作揖，作出感激涕零状。窦明抿了嘴笑。魏廷瑜讪讪然地摸了摸头。两人再次擦肩而过。魏廷瑜得了窦世英的两句话，觉得这件事已经揭过去了，遂去了景国公府，让魏廷珍帮他请媒人和窦家商量婚期。魏廷珍知道弟弟刚去了静安寺胡同，忙道：&ldo;窦大人怎么说？&rdo;魏廷瑜笑道：&ldo;也没什么‐‐就是说了些&lso;百年修得同船渡，以后的日子还长着，要学会彼此尊重地过日子&rso;之类的话。&rdo;魏廷珍皱眉：&ldo;没有提嫁妆的事吗？&rdo;&ldo;这不是媒人的事吗？&rdo;魏廷瑜奇道，&ldo;我提，不太合适吧？&rdo;魏廷珍气结。窦昭年纪已经不小了，魏家有退亲的意思，窦世英气也生过了，谱也摆过了，不是应该说些嫁妆什么的，补偿一下魏家吗？她看着弟弟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懒得跟他多说，跟母亲田氏商量后，请了延安侯夫人帮忙，带着官媒去窦家商量成亲的日子，媒人则是延安侯和景国公府的二爷张继明。窦世英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心里隐隐为长女可惜。怎么就许了这么个不搭调的人家？！又埋怨起赵谷秋过早地为女儿订下了这门亲事。他对纪氏道：&ldo;婚期不急，我请了钦天监的人帮着看日子，等那边回了信再说。&rdo;窦昭要出嫁，窦世英一早就请了纪氏帮着主持。窦家请来说媒的是蔡弼的太太，媒人是杨森和蔡弼。杨森和窦世枢的私交很好。纪氏和蔡太太商量：&ldo;我们家七老爷的意思，是想等钦天监的日子算出来了再说。&rdo;&ldo;这样也好。&rdo;蔡太太和丈夫一样，也是个热衷于权势之人，窦家有喜事，她很乐于两边递话。魏家就等着窦家选定日子。这一等就等到了立冬。魏廷瑜急起来。魏廷珍则恍然大悟。敢情人家根本就没忘记当初的事！她顿时恼羞成怒，道：&ldo;他们不是让我们等着吗？我们等着好了！&rdo;然后就是腊八。窦昭的计策奏了效。满京都的人都在传魏家不满意窦家这门亲事，要退亲。窦家四小姐来京都快半年了，婚期都还没有订下来，就是证明。而当事人通常都是最后一个听到消息的。窦家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值春节。五太太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憋得差点闭过气去。大风大雪的，她站在垂花门门前一直等到酉时，才等到了大年夜就进宫陪皇上共庆佳节，初一一大早还要上朝给皇上恭贺新春，然后主持了一系列打春牛等庆典的窦世枢。疲惫不堪的窦世枢揉了揉太阳穴，道：&ldo;明天一早我就请了七弟过来说话。&rdo;五太太心中稍安。二太夫人却不屑地道：&ldo;他那个性子，说了等于没说。&rdo;五太太和窦世英并没有太多的接触，闻言心弦又绷了起来。她请二太夫人拿主意。二太夫人叹气，道：&ldo;要是别的事，还能和寿姑商量商量，这件事，只能让他们自己拿主意了。&rdo;可若是任满京都的人这样说，窦家还有什么脸面可言？总得做点事挽回一下窦家的声誉吧？！五太太默然。天寒地冻的，窦昭和窦世英却自得其乐地在窦世英的书房里烤红薯吃。谈心红彤彤的火光映在窦昭的脸上，平日慡朗的面庞此时显得有些忧郁。窦世英用火钳拨了拨银霜炭，笑道：&ldo;怎么了？兴冲冲地跟着我跑了回来，又怏怏不乐的，是不是觉得家里不好玩？你也别怪明姐儿，她就是这个性子。你就当是陪我好了。&rdo;因有二太夫人在，大年三十，他们在槐树胡同吃的年夜饭，又一起守了岁，听了京都九九八十一寺的报春钟声之后，这才打道回府。窦明却打着哈欠说太累，径直回房歇息去了，把窦昭撇在了垂花门门口。窦世英就拉了窦昭到书房里烤红薯，还美其名曰&ldo;你小的时候，我常常和你在书房里烤红薯&rdo;。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还是他的记忆出了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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