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真抬眼看他,不顾雷声隆隆,声音虽低,却带着些好奇的清脆,“如此自信么?” “并非是我自信,而是……我知道你已成竹在胸。” 朱闻笑声畅快,天际闪电白光掠过,越发照得他丰神俊逸,宛如神祗。 疏真却被他逗得哭笑不得——此人看似正经冷峻,实在亲近了才知惫懒无赖。她拨弄着手中书页,微微一笑,“如今局势看似凶险,却也并非无瑕可破,只是为今后计,你还是以柔克刚的好。” “计将安出?” “首先,这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的结果,外臣喧闹,内宫大概也早就吹过枕边风了——枕边风嘛,就该用枕边风对付。” “你是说……?” “如你所想,王后身为正妻,也该有所表示了——她先前不是还拉拢你来着吗,也该让她替你出把力。” 朱闻皱起眉头,“王后与父王的感情早已淡漠,她若替我说话,只怕父王反而认为我们沆瀣一气,更加猜忌。” 疏真扑哧一笑,神韵之间皎美不可方物,朱闻正看得一呆,却听她道:“谁说我要让王后替你说话来着?” 面对朱闻微愕的表情,她笑意加深,眼中幽丽无限,“正好相反,我要让她去燮王面前告你一状,来个落井下石。” 她话未说完,只听天边雷霆一声,雨终于刷刷而下,满地磅礴。 …… 朱炎倚在窗前,看着又一场大雨,想起方才王后谈及朱闻时那刻薄狠毒的言辞,只觉得意兴阑珊。 “朱闻这孩子,从生下来便不得她的缘,如今仍是百般看不顺眼,真是命数。” 此时殿外有人禀道:“二王子求见。” “宣他进来吧。” 朱炎连头都不回,只是淡淡吩咐道。 弦发 朱闻跨过高高门槛时,殿中却是空寂半明,除去朱炎望着窗外出神,别无他人。 大雨滂沱,单调却又喧嚣,风尽处,帘缦肆扬间一色暗紫,流光溢华虽然奢华大气,却终究不是帝胄的玄黄明静。 衣袍的悉索声轻轻响起,朱炎侧颜看时,却见朱闻一身暗灰帛白,毫无藻饰,深深一礼后,却是长跪不起。 “请父王把儿臣罢黜出京吧。” 朱闻低声说道,却不是惶恐,更不似愤恨。 “好些官绅都举荐你,乃是你才德过人——你何必如此着慌?” 朱炎的声音不愠不火,雨声中听来,却似三九天饮下冰酪,让人浑身一个激灵。 “儿臣没有好着慌的——各位大人都瞧我不顺眼,拿我来垫背替死是最好不过了。” 朱闻身躯笔挺,直直对上朱炎,父子二人各自沉默半晌,朱炎才开口道:“你不愿做世子就罢了,何必如此刻薄无礼……” “儿臣不过言辞之锋,有些人却是笔如刀戟。” 朱闻冷冷一笑,眉宇间却象似了朱炎那抹深沉淡漠的神色,“这赫赫王城……我再住下去,只怕要忍不住杀人。” 他言语之间,自有军中冷戾之意在瞳中流转,顿了一顿,朱闻声音低沉,却是又说了一遍,“我要回北疆。” 这一句虽然凶戾决绝,细听却是沮丧心灰,再不愿多说一句,多呆一会。 朱炎叹了口气,从高处俯视着儿子头顶的发旋,想起方才王后的狠毒谩骂,眼前昂藏身影,却有些孤寂孑然的意味了,他心里一软,不禁温言道:“北疆苦寒,你常年驻守,也该回来歇歇了。” 他停了一会,又沉声道:“那些流言蜚语,寡人都付之一笑,你又何必耿耿于怀?” 这一句力道千钧,却又透着温馨叮咛,只怕是近十年来朱炎对次子最为和颜悦色的一次了。 到底是谁耿耿于怀呢…… 朱闻抑住心中讥讽冷笑,眼中却渐升氤氲,却仍是紧绷了唇角,倔强着别过头去,“谁稀罕这世子之位便拿去——一个个栽赃刷泼,倒真是好手腕!” 朱炎叹声更重,伸手欲拉他起来,却只觉如触铁石,这个素来让他混杂着欣赏、忌惮与厌恶的儿子,如今却更让他百味陈杂—— 他握住了儿子的手掌,欲言又止,随即却是转了话题,“还未去给王后请安吧……她略有些不安适。” 朱闻眼中冷笑更甚,“母后看见了我,大概更难痊愈——为她凤体着想,还是不去的好。” 他随即起身,却仍是不妥协道:“儿臣北归的奏章已经递上来了,若得恩准,立刻便能成行。” 他随即不管不顾,转身而去,久跪的腿脚有些踉跄,却更显得孤身茕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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