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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仿佛被铁锥击中，大脑猛地一疼，郝欢喜“啊”地一声尖叫，满脸惊恐，汗流浃背地惊坐起来。入眼是逼仄的出租房，有些走样的墙壁，还有天花板那细长的钨丝灯，在模糊的视线里有些变形。“郝欢喜！谁是郝欢喜！”包租婆那洪亮的嗓门在楼道炸响，“郝欢喜是哪个房间？有你的电话！”郝欢喜终于清醒了些，赶紧换了身衣服，穿着拖鞋踏踏跑出去。“喂，妈？”一拿到电话，郝欢喜就道。“我是石霄，”那边传来石霄变声后有些失真的声音，“我听阿姨说，你一个人先去腾北了，怎么去那么急，夏令营后天才开始吧？”唔……郝欢喜怀疑自己被那个噩梦弄的精神恍惚，“什么夏令营？”“就是12号开始的夏令营，你忘了吗？昨天负责人给我打电话确认了，我也帮你回复了，你现在在哪？给个地址，明天我来找你……”伪装身份郝欢喜哪里还记得什么夏令营，何况她现在刚潜入那家酒楼，可不能随意请假，就解释自己抽不开身，说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挂了。没想到，第二日晚上，当郝欢喜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到出租房时，就意外地看见昨日还在菁南的石霄竟站在楼道里。周梅正热络地给他端茶送水，围着他问东问西。看到郝欢喜回来，石霄如释重负似的，赶紧走过来，有点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欢喜……”周梅眼珠子一转，凑了上来，问：“欢喜，这小帅哥是谁啊，和你什么关系啊，哟嗬，这一身的名牌呢，可贵呢……”“咱们去外面聊吧。”郝欢喜忙拉着石霄走了出去。她并不是不礼貌，就怕带石霄回屋里说话，周梅那个嘴上没把门的又要说三道四了。一到楼下，郝欢喜就奇怪道：“你怎么找到这的？”她昨日在电话里明明说得清楚，自己不去夏令营，地址也没有透露半个字。石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是阿姨托我过来的。你一个人跑到腾北，她很不放心。”原来是田秀雅说的，想想也是，郝欢喜孤身一人跑到腾北，父母担心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不起，我擅自找来，你没生气吧？”见郝欢喜绷着一张小脸，石霄心虚了。郝欢喜摇摇头，石霄也是做好心才答应她妈的，没有错。不过，被他看到自己住在这么脏乱差的小巷子里，希望她不要在田秀雅面前告状才好。两人站在筒子楼的入口。已是深夜十点了，不少民工醉着酒聊着黄段子插科打诨地相互扶持着从这里走上楼，看到穿得光鲜亮丽的石霄，还诧异地看一眼。“咳，时候不早了，你回去吧。”郝欢喜道。石霄说：“你一个女孩子，住这里太不安全。”“……这离我做事的地方近，方便。”郝欢喜尴尬，她怎么也没想到田秀雅会派石霄来打探情况。亏她还在电话把自己的情况吹得天花乱坠，这下可穿帮了。石霄很疑惑，这两年郝红旗和田秀雅的生意做的不错，按理说，郝欢喜不该这么拮据的，为什么委屈自己住这里，还去外面打工，她是缺钱？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那个，欢喜，你……是有什么苦衷吧？”石霄突然说道。“呃……嗯。”郝欢喜半真半假的点头。她跟父母说自己来省城，是来提前体验学校生活，顺便看有没有什么小生意可以做。这两年她连海城都单独去过好几次了，郝红旗还是相信她会保护好自己，田秀雅可就没郝红旗那么心大了，要糊弄过去有点难。石霄察觉郝欢喜好像隐瞒了什么，但既然她不想说，他也不能逼她……他写了一个地址和电话，递给她，道：“要是有什么困难，记得来找我。”呃，这是什么节奏？郝欢喜接过纸条，有些懵。石霄说这话，简直像是小大人似的。“还有，我会时不时来看你的，免得阿姨担心。”石霄似笑非笑，看着她补充了一句。这话就好像在说，你要是敢拒绝我的来访，小心我向阿姨告状。看着少年远去的身影，郝欢喜错愕地想，她刚刚是不是被石霄要挟了？罢了，郝欢喜悉收起那张纸条，转身往楼上走去。她现在还不能离开聚鹤楼，必须伪装身份住在这里，等过段时间再说吧。虽然在聚鹤楼一天的工作时间很长，但这里的待遇真不错。一日三餐全包，吃的还不是粗茶淡饭，有荤有素的。除此之外，正式员工都会分发两套漂亮的工作服。这么好的福利，想挤进来的人当然多，因此，这些员工一开始对突然上位的郝欢喜有些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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