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继续点头应着,今日朝会太紧张了些,一不留神便说出了尹川王的名号,偏那时我还未曾意识到,只奇怪这大殿里为何忽然便安静了下来。一是紧张,还有一个缘故就是实在想突破各位大人与老爷的路子,不留神便在不恰当处下了功夫。当时我好像说的是,既有朝臣勾结后宫,那为什么不可能有尹川王勾结后宫呢。禁军、金甲卫、侍卫内与銮仪暂且不论,便是大皇子的城门卫与二皇子的参将……那日一见,我相信尹川王并非蠢人,字句拿捏颇有分寸,这样的人,如若不是自己养了足可动摇我大夏根基的私兵,便是如先前的兵部尚书和兰台参议一样,打算勾结后宫,借助外力。更何况,能当到兵部尚书和兰台参议的,最差也该有我这样的脑子,我尚且明哲保身不会与后宫打交道,他们如此行事,只怕所图不小。戏本上这样的故事有很多,先是借扶持某位皇子的名号,成功上位后再过几天摄政王的瘾,戏演够了,心腹也培养起来了,于是民心所向大势所趋,挥泪接受禅让,成就一番王道霸业。我只是奇怪,连我都能想得到的事情,为何朝中无人肯说?难道大皇子与二皇子便这样得圣上信赖吗?“况你还说出尹川王勾结后宫这样的话来。”明诚之的神色忽然有些奇怪,“今日圣上未恼,大概也就是吃准了满朝只有你才说得出这样的话。孟非原,你就没想过倘若……罢了,到了,下车罢。”在大夏,议论皇子并不是罪过。只是朝中重臣多与后宫有所牵连,很多事情不便直言,圣上想听,就只得找个没什么根系的人来说。这也是在朝上时我一瞬间想明白的事情。古来帝王皆寂寞,大约丹州一事,让圣上对两位皇子也生了疑心,想要收回他们手中的兵权了。我跳下车,亲自从车夫手里接了脚踏,扶明诚之下来。对事不对人,我虽讨厌他的为人与性格,但今日对我的时时点拨,我是铭记于心的。回了奉议司,我与小刘大夫各自升迁的事情已报回来了,众人纷纷庆贺,唯钟毓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我与旁人随口敷衍了几句,便过去瞧他。“游新,此处有些话说不开,下值后我们去一趟川香阁吧。”钟毓对我向来是赤诚的,我自然应了。此时小刘大夫挤过来对我拱了个手,笑了一声,“恭喜孟大人升迁,晚些可有时间你我聚聚?”“今日我已约了,你再约,须得另寻时日。”钟毓一把拍开小刘大夫的手,侧了身将我遮住,“告诉那些想约我们孟大人的,来排队啊。”小刘大夫又是一笑,“那便明日午间,怡宁茶楼,孟大人莫要爽约,我去定个包间,方便你我谈天说地。”“说的是。”钟毓忽然一拍额头,笑道,“我也得叫人去定个包间的,否则更不好说话了。”在奉议司里总是如此轻松。我看着小刘大夫大夫点了点头,忽然想到,日后再碰见,我便该称他名讳刘成武了,日后奉议司也便只剩下了一个刘大夫。晚点时候去了川香阁,那小二带我与钟毓进了包间,便极有眼色的关了门退下。这川香阁铺面不大,瞧着装潢也极普通,不想这包间的隔音却好。那小二关了门,此间便清清静静,再没一点声音了。“今日我爹来寻过我,叫我离你远一些。”钟毓先给我斟了一杯茶,又给自己斟满。川香阁的茶却并非蜀地的,而是名誉三晋的苦荞茶,想来是觉的来川香阁的人都为着辛辣之味,恐再吃的五脏不调,便用这性寒的苦荞来调衡。只是今日钟毓已给我看过了菜单,只是要了咸烧白与樟茶鸭子,再喝这苦荞茶便觉得并非多么搭调。“说你今日在朝上公然说出那样的话来。即便是圣上有意为之也实在是……孟非原,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走了一条什么路?”我自然知道。圣上喜欢直臣,喜欢孤臣,喜欢即便得罪了天下人也对他一个人忠肝赤胆的臣子。原先我并不想这一条路,但今日朝会圣上一手将我推到了这条路上。原先我只想做个权臣,四方交游,人人讨好,谁都不得罪,哪方得势便借哪方的势,当风轻借力,一举入高空1。我总以为自己聪明,却不想这聪明落在圣上眼中,就是可操纵利用的把柄。“正四品官员虽不上早朝,却总要上大小朝会。”钟毓今日是真的为我担心,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茶,蹙眉看着我道,“你总有一日会遇见诸位皇子。若要抽你去主持春试秋试,只怕后宫娘娘也会见不少。你的性子,圣上不知,我却是知道的,孤介忠傲从来就不是你的风格。孟非原,走上这样一条路,你可给自己想好了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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