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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琉离开后,没有回到自己的宫殿,反而是进了西戎使臣所住的院落。
心结解开了,她的脚步都是轻快的,在这时她已顾不得那么多规矩,只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族人们,让他们放下心来。毕竟之前皇帝的态度不明,揣测君恩本就是极熬人的一件事。
“塔日哈,快开门,我有件重要的事,现在就要说!”
不久后,门被打开,一个中年胡人从门内走了出来,他衣衫有些凌乱,一看便是匆忙披上的,连扣子都系的歪歪扭扭。
“怎么这么晚来找我?”塔日哈皱着粗黑的眉毛,有些着急地道,“你还是未出阁的姑娘,晚上来见我是非常不合适的!你快回去吧,公主。”
盛琉吐了吐舌头,绕开他向里走去,说道:“哎呀,我真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你就先让我进去讲吧!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塔日哈摇了摇头,他们对这位小公主向来没辙,只能跟着盛琉一起进去,关门时还特意左右看了看,以防被人看见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屋内只点了一盏油灯,光线十分昏暗,应该也是刚刚才点上的。盛琉不在意,进去便迫不及待地说道:“塔日哈,你不用再担心和亲的事情了!我知道你是父王派来看着我的,你们都怕我反悔逃跑对不对?”
塔日哈没想到盛琉开口就是这么一句话,他立刻局促起来,黝黑的面庞上也带了几分不自然的红:“公主,可汗也没有别的意思,他只是……”
“好了好了,我又没怪你。”盛琉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这不是今天的要紧事,我以后再和你算账。我这次来,是和你说和亲的事我已经办妥了,我刚刚去见了大衍的丞相,就那个宴会上坐在皇帝右侧的、又高又瘦的乾元,在他们大衍很有权的那个徐京墨……”
“公主,我几年前便见过他了。”塔日哈有些汗颜,但转念一想,又发现这不是最大的问题,“不对,你去找他做什么?就算再权势滔天,他也不能左右帝王的婚事啊!”
盛琉有些害羞地低下头,一张俏脸红透了,踌躇了半天才缓缓开口:“他说不会再强求这件事情,皇帝那边他会去说,而且,我还试探着问他愿不愿意娶我,看他的意思应该是愿意的……”
“公主,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塔日哈,我没有比现在更清醒的时候了。我不愿意嫁给他们的皇帝,若说我要共度一生的丈夫,我只想要像徐相那样成熟稳重的男人,而不是在人后连个笑脸都不肯给的皇帝。”
盛琉又道:“我想嫁给徐相也是一样的,他是整个大衍第二尊贵的人,且也是个还没成家的乾元。与其我与皇帝两看相厌,还不如我嫁给他,让他为西戎争取同盟之事,反正我看那皇帝只听得进去徐相的话。”
塔日哈眉头拧成了麻花,他沉着脸,一字一顿地说:“这件事情绝对不行。”
“为什么?”
“公主,和亲不是给你找个夫君,而是你的夫君只能是皇帝——也只有这样我们才算完成了可汗交代的任务。皇帝就是皇帝,他才是天下至尊,而丞相永远是一人之下。就算今日他重权在握,谁又能预测到未来是什么样子的?他日或贬或杀,也不过都只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公主啊,你真的要把西戎的未来,押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吗?”
“就算你赌得起,西戎又能赌得起吗?”
一时间,屋内陷入一种僵硬的沉默之中,深夜中,院中传来一声极小的响动,小到盛琉都没有听见。武功极高的塔日哈听到后神色一变,站起身匆匆说道:“此事不要再谈起,绝无可能有其他余地。时候不早了,公主赶快回去歇息吧。”
正如塔日哈所猜的那样,一直监视着西戎人的暗卫回到行宫中,将所听到的情报尽数上报给了萧谙。萧谙原本看奏疏看得头昏脑胀,此时再听到这样的情报,顿时睡意全无,只余下烧得腾腾的怒火。
“一群痴心妄想的东西。”萧谙将手中的奏疏重重拍在桌案上,冷冷嗤道,“朕的生意做不成,就敢把主意打到徐京墨身上……我看这帮人是嫌命长了。”
萧谙眼角微红,他起身来回急促地踱步,而后竟是怒极到一脚踹翻了无辜的博古架,上好的美玉和瓷器应声而碎,碎渣狼藉的铺了一地,吓得房中其他随侍都跪伏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被牵连进去。
“朕问你,你可是听清楚了……”萧谙顿了顿,之后的每个字都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恨意,“盛琉亲口说,徐相愿意娶她?”
暗卫也没想过皇帝会发这么大的火,他背上的衣服都被冷汗打湿了,强自镇定地回道:“回陛下,属下亲耳听到,不会有差。”
“很好……”
萧谙双手背在身后,用力地闭了闭眼睛,喉结来回滚动着,足足花了一盏茶的功夫才将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他再睁开眼时,眼中已是一片肃杀之意,而后,他笑着吐出几个带着血气的字来:
“朕决不会……让他们如愿。”
第十六章线香
隔日一早,就听萧谙便出门与季珩出门围猎去了,徐京墨扑了个空,直到晌午两人才回来。
不知什么时候起,太阳躲进了厚厚的云层中,一种雨前的潮湿压得人胸膛发沉,喘不过气来。徐京墨倒没第一时间注意到这两人,他在心里算着下雨的日子,惊觉最近雨天属实有些多了……即将秋收时下这么多的雨可不是好现象,有可能会烂秋,这一年的收成就要大打折扣了。
徐京墨心里惦记着事,整个人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眼见着萧谙都走进行宫了才反应过来,连忙站起身几步迎了上去。然而,小皇帝见了来人,忽然脸色一变,竟是衣服也不换了,伸手挥开侍从,一挑帘子便向里走了。
徐京墨看出萧谙的拒绝,难免叹了口气,从纷乱的思绪里抽出一条惆怅的来——难怪都说伴君如伴虎,萧谙这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臭脾气,要不是坐在九五至尊的宝座上,有几个人能受得了他?
这般想着,徐京墨走上前去,对一旁在屏风后更换便服的季珩说道:“季公子换好后便请回吧,臣有事要与陛下奏报。”
季珩还未来得及回话,就听内间一声冷哼,而后一道阴阳怪气的质问紧随而来:“有什么事是连小珩听不得的?”
“陛下今日心情不大好,丞相别放在心上。”一身红衣的季珩已从屏风后走出,腰间的环佩碰出清脆的响声,他带着笑意盯着徐京墨,然而那笑意却半分都未达眼底。
片刻后,季珩又抬高声音,向萧谙道别:“陛下,既是徐相要奏之事,想必是不方便有他人在场的……我就不在此处碍眼了,若是陛下心里烦闷,再遣人来唤我便是了。”
说完这话,他又抬眸看了一眼徐京墨,那眼神让徐京墨无端联想起了伺机而动、蛰伏暗处的毒蛇,再一看去,季珩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哪里还有刚刚半分阴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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