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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样,夕雪有孕这件事给陆萱的计划带来了个大好处。因府里有姨娘有孕,在外别居了接近一年的王氏终于要回来主持大局了。
岳朗对这个妻子心怀愧疚,在出发去江南西路之前歇在了正院,第二天孤身上了路。
自王氏回府,岳府气氛随之一肃。王氏虽因体弱未重掌岳府,但满府摄于她积威,行事竟无半点差池。陆萱不由感概,若她是在王氏掌家时穿过来,岳府可容不得她这般蹦跶。
王氏与岳朗一般年纪,虽则保养得当,但因常年卧病,气色不佳,却又有别有一种病弱西子之态。岳朗这几个妻妾可说是春兰秋菊,各有各的美丽。
此时,王氏正坐在临窗的软榻上,六月烈日的映照下,王氏仍似那空谷中的一丛幽兰,浑身透着冷淡的意味。赵氏和楼晴分坐在她下首左右两边的绣凳上,一个淡雅如白菊,一个鲜妍似红玫。五姨娘夕雪不过二八年华,一张圆圆的苹果脸,自有一股娇憨之态。莫语莺穿着打扮很是随意,恰似那山林中的青竹,端的是潇潇然然。这五人齐聚王氏的兰院,独缺一个冷红泪。
楼晴向来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笑道:“冷妹妹今日还是没来呢。”她这样说,不过是心有不甘,必要刺上那么一句,实是知道府里的人都已司空见惯。
赵氏嗤笑一声:“她自是和我们不一样。”
莫语莺故作不解:“冷姐姐怕是身子不适吧。”
楼晴斜睨她一眼:“她哪里是身子不适,她可……”叮当一声,是王氏放下茶盏的声音,楼晴立时住了嘴。
王氏不紧不慢地道:“冷姨娘的身体她自己知道,如今府里最要紧的,还是孙姨娘这一胎。孙姨娘,你还年轻,以前也没经过这些事,因而必得加倍小心,早日为老爷诞育子嗣。”
夕雪忙站起来,唯唯诺诺地应着王氏的话。夕雪本是竹院伺候的小丫头,岳朗有一次醉酒,恰轮到她值夜,就被岳朗稀里糊涂收了房。她性子怯懦,一夕之间从三等丫鬟变成了姨娘,如今还怀上了当家人的子嗣,却依旧是这样一副不哭不叫的木讷样子。赵氏和楼晴又羡又妒的同时,又不由地暗地里讥笑。
岳朗七日前就已回京,只不知为什么,七日里到有五日不在府中,几个女人如今也没什么争宠的心思,每日就只聚在王氏这里闲话。
楼晴忽道:“老爷自从回京后,便没去过棠院了吧。”
莫语莺冷不丁道:“姐姐急了?”
楼晴冷哼:“冷妹妹都不急,我急什么。”
几个女人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想:“老爷这是在外面又有了新欢了吧。”
岳朗确是在外面有了新欢,当晚陆萱去找莫语莺,莫语莺不过嗤笑:“不过一个女人,老爷做这样的事还少了吗?”
陆萱淡定得很:“姨奶奶别嫌我小题大做,我可听说,那是个胡女。”
莫语莺心中一动:“胡女?你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二姨奶奶奶身边的秋雪姐姐说的,二姨奶奶不过是当个笑话说了。姨奶奶,咱们可不能当个笑话听啊。”
莫语莺的心思顿时活络起来,胡女,在如今大燮和瓦剌关系紧张的时候在外面养了个胡女。岳朗,你真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啊。
莫语莺不知道的是,岳朗带回京的那个胡女真是个大有来头的人物。
那胡女名叫火真别姬,正是瓦剌大汗额森的女儿。额森病笃,欲传位其子脱脱帖木儿,不想其弟不花剌暴起发难,斩杀脱脱帖木儿,逼迫额森禅位。额森迫于无奈,只得同意不花剌的要求,但他偷偷将幼子博罗纳罕和女儿火真别姬送走。
博罗纳罕和火真别姬一路躲避不花剌的追杀,两人中途失散,火真别姬流落到洪州,阴差阳错的遇到了奉命到洪州巡查的岳朗。火真别姬化名忽兰,岳朗只当她是流落大燮的异族少女,见她美貌柔弱,哪里想得到这少女居然是瓦剌公主。
陆萱记得,在原剧情里,岳朗带着冷红泪一起去了洪州,在冷红泪的劝阻下并没有把火真别姬带回西京,而是将火真别姬安置在了洪州的一个別庄里。后来皇帝驾崩,岳朗做了顾命大臣,方把火真别姬纳为了第七房小妾,而那时岳朗已经知道了火真别姬的瓦剌公主身份。
想到这里陆萱就很想吐槽,那是瓦剌公主啊亲,敌国的公主啊,大燮和瓦剌每年都还在打仗好吗。居然就这样纳为了小妾,真以为朝廷是自己家开的啊。不得不说种马男的逻辑真让人内伤。
如今因为夕雪怀孕,王氏回府,岳朗顾忌着妻子的面子没有带着冷红泪去洪州,也就每人劝他别色迷心窍,这个脑残果然把火真别姬带回了西京。
陆萱引着莫语莺注意到了火真别姬,别说她本来就是瓦剌公主,就算她只是个普通胡女,皇帝也能把她弄成岳朗通敌的证据。等到皇帝查到火真别姬的身份,岳朗的死期估计也就到了。
陆萱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觉得自己可以等着皇帝动手了。
半个月后,朝上果然开始对岳朗发难。
先是御史参岳朗帷薄不修,王克谦随即称病。岳朗当然不认为自己对妻妾的“平等爱护”有什么问题,拉起自己的一干党羽与御史大打口水仗。岳朗本以为这只是御史的一次普通参劾,在朝的这些官员,哪个人没被参过。
直到有人翻出了三年前的江州民变,参岳朗侵夺民利、惨酷乡里,逼迫当地织户无故服役,终致引起民变。且岳朗所倡纺织工坊,败坏风气,不利于州县教化,应行废止。
随即,一系列弹章如雪片般向岳朗袭来。有参他纵容家奴行不法兼并之事,使农户家破人亡的。有参他违令经商,与民争利的。有参他插手漕运,力倡江南路分路是为谋一己之私的。
此时,楼家也跳了出来,参劾岳朗迫己与其勾连,以权谋私。而岳朗的岳父首相王克谦,早在参劾一开始就称病不朝,把岳朗拒之门外。
岳朗终于彻底慌了,往日的同僚党朋在一瞬间全都背叛了他。就连皇帝也在他请罪时说:“岳卿,为今之计,还是先避一避吧。”
这是要放弃他了吗?不!岳朗不甘心,自己穿越过来不是为了建功立业、富国强兵的吗?这算什么?!如今这算什么?!这绝不会是他岳朗的命运!
压垮岳朗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王克谦。当朝首相在六月的最后一天星夜入宫,上陈其女王氏首告岳朗藏匿瓦剌公主,通敌叛国。
捉拿岳朗下狱的圣旨宣读时,岳朗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
西京百姓近日最为津津乐道的,是工部尚书岳朗通敌叛国的大案。
茶楼里,两个闲汉正兴致高昂地谈论着,其中一人说道:“前日岳府抄家我去看了,好家伙,金银财宝,应有尽有,龙眼那么大的珍珠就有整整一匣子。”
另一人埋怨道:“这种乐事,你怎不叫上我?岳府的家眷呢?你看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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