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谈话无疾而终。但两人却十分默契地保持着秋毫无犯的状态,比起从前懵懂时候的兄妹情深就显得生疏了许多。这一幕看着林氏夫妇诧异和担忧不已。就算想居中调和,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毕竟两个孩子如今说话做事小大人一般,也不像从前那么依恋和粘着父母。或许是大了,懂事了的吧。
时光荏苒,一转眼又是八年。
一百三十你是谁?
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杭州城外,通往灵隐寺的官道上,吱吱呀呀车轮声不绝。一辆宝蓝色杭稠门帘的马车上,赶车的是一位青黑绉绸衣褂的老把式,戴着江浙一带特有的小帽,听着一路上吴侬软语小调,笑得脸上的皱纹如同盛开的菊花。
一旁不紧不慢地走着一匹棕色骏马,上面闲适自在地坐着一名白色云锦银丝绣梅花纹长袍,玉带金钩,紫水晶为纽的如玉少年。但看他眉眼精致,流转生辉,顾盼多情,引得一路上踏春的女子娇羞无限的窥探,各色丝帕如雪片一般落了一路。
可惜,郎心似铁,多情总被无情伤。那少年目不斜视,唇旁带着一抹温润却实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似笑非笑,任由黑色的马蹄铁踏过那些妍丽丝绸绢帕,也踏碎了一地的芳心。
就算如此,也抵挡不住春意盎然,多情总被无情恼,女娇娥飞蛾扑火一般,各种招数频出,只为了赢得这位俏郎君青目。
外面的戏实在是热闹,马车的窗帘被一只戴着冰种翡翠镯的素手掀开,露出一张素雅清灵的美人面来——仔细看来,却与那绝色少年,容貌肖似了七八分,区别只在于一个男装利落英气,一个女装婉约绮丽。任何人看了都知晓这对青年男女必然是亲兄妹无疑。
然而,事实却是二人的兄妹之情并非如外人所猜想的那般,此番是哥哥或是弟弟,护送姐姐或是妹妹,外出踏青。
林灵儿看着如同孔雀开屏一般的林皓,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倒是玩得开心,倒害得我不得安宁。我说怎么近日邀约的帖子多了起来,拐着弯的递到我这里来。原来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是你平日里招摇过市,引来的蜂围蝶阵乱纷纷。”
林皓不甚在意地甩着马鞭,慵懒道:“什么不相干的人,喜欢呢,便理上一理,只当做个耍子。不喜欢拒了便是。横竖这杭州城也没有咱们家需要看脸色的。你那么谨慎,素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比那道貌岸然士大夫家里养出来的木头人还要无趣。真是看不懂你!”
没想到自己倒吃了一顿楦头,林灵儿忍了又忍,终究是冷笑,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让你觉得有趣?你要做耍子,游戏世间,自去便了,为何要拖累我?出门如何,不出门如何?你制定了游戏规则,我却不想奉陪!”说着摔下了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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