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没有……”古恒不知道该说什么,想上前扶海秋荻一把,却再也没有刚才喝止辟天教主的那份勇气。
“我……我真的很恨我自己,如果当初不心软救你们,带你们上山,你们就不知道冰心界的入口,玉女冰心道就不至于变成今天这个样子,我的师尊也不会离我而去,我恨你,我恨透你了。”海秋荻嘶声尖叫道,那股仇恨的眼神似乎能把古恒活生生地吞掉。
“小荻,你听我说……不是我……我不是……”古恒很想解释清楚这一切,但又不知该怎么说。
“你不是什么?难道你不是辟天教的人吗?”海秋荻冷冷地问道。
古恒有点惭愧地低下头道:“我现在的确是……辟天……辟天神教的人。”
到了这个份上,他知道如果自己不承认的话,马上会跟玉女冰心道众弟子落得一样的下场,而海青岩交给自己的任务还没完成……
海秋荻目眦俱裂道:“你居然还有脸说,你的良心难道全被狗吃掉了吗?这么小的年纪就为这些恶魔卖命,你真是坏透了,坏到极点了!我真恨我自己了,当初为什么瞎了眼,这么用心地教你们修真功法,让你们到处去害人。”
“古兄弟,不要再跟她说这么多废话,快快问她‘神异山’到底在哪里?”哈勒在后面忍不住大喊道。
“小荻,神……异山到底在哪里?”古恒艰难无比地问道,神情显得异常痛苦和紧张。
海秋荻忽然冷笑道:“你也想知道吗?好,你过来,我告诉你。”
古恒上前一步低身凑近海秋荻,没想到她只是对自己“呸”了一声,将一口浓浓的唾沫吐到自己脸上。
古恒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太伤海秋荻的心了,只好默声不语地将脸上的唾沫擦掉。
“这个小姑娘真是顽固不化,你,那个玉女冰心道的小子,快用这把剑上前把她杀了。”辟天教主厉声道,随后把手中的长剑丢到古恒脚边。
古恒对辟天教主的话充耳不闻,像一个狂风怎么吹也吹不动的呆瓜,站在原地连一小步都没挪动,更不用说弯腰去拾起长剑。
哈勒看得十分着急,他深知辟天教主的脾气,只要他一下命令,教中之人谁敢违抗的话,将会比落到他手上的仇人死得更惨,于是忙不迭上前拾起那柄长剑,将它递到古恒手中,悄声道:“古兄弟,听教主的话,赶快杀了她,不然我也没有办法救你了。”
古恒握紧哈勒递来的长剑,浑身竟禁不住颤栗起来。
这把不长不短的三尺长剑到他手中后,好像凭空增加了一千斤,不管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它提起半分。
“古兄弟,不要再迟疑了,快快结果了她!”哈勒看到辟天教主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忍不住又出声提醒古恒。
海秋荻不但一点都不畏缩,还挺起胸膛抬起脸庞,嘴角微微上翘,冷冷地注视着古恒,显然对古恒流露出的胆怯无比地蔑视。
过了一会儿,古恒终于做出来到这个世界后最艰难的决定,缓缓地将长剑举起……
假如这一剑真的刺入海秋荻的胸膛,自己的心一定比海秋荻还要痛苦一百倍。
“古兄弟,快,快动手啊。”哈勒看见辟天教主已经等得有点不耐烦,手指不停地拨弄一串随时都有可能射出来的天珠法宝,便在后面大声地催促道。
此时雪花已经落尽,但晨练场上还凝结着厚重的冰冷气息,古恒的每一动作都像电影中的慢镜头,让周围每一个关注他行动的人都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经过差不多“半天”的挣扎,古恒最终将长剑停在海秋荻的胸前,但要他将这一剑刺下去,恐怕还要等他酝酿“半天”才有勇气那么做。
“娘,孩儿想你,孩儿跟你一起去了。”海秋荻说完竟挺起胸膛,将自己的心窝朝古恒的长剑送去。
“啊呀。”古恒惊叫一声,想收回长剑,但已经来不及。
就在剑尖刺入海秋荻心窝的一刹那,只听“叮”的一声脆响,古恒手中的长剑突然飞出,插在远处的雪地上。
“我差点忘了,这小姑娘是海青岩的女儿,对我们来说大大有用,不能这么轻易让她死了,先把她关起来再说。”辟天教主沉声道。
原来他听到海秋荻叫唤的那声“娘”后,忽然想起她的“重要性”,心念蓦地一转,随手甩出一颗天珠,击飞古恒的长剑。
哈勒请示道:“那这些女弟子怎么办?要不要继续拷问她们?”
辟天教主恶狠狠地道:“算了,今天就先到这样吧,以后你一定要管好你的下属。现在你先派人去玉女冰心道历代真人的塔碑旁挖一个巨坑,然后将海青岩葬在那里。再将今天所有死去的玉女冰心道弟子一把火烧了,将活着的弟子统统押下去,明天再仔细盘问。我们只在华山上待三日,如果三日之后,她们拒不交出御风之剑,又不说出‘神异山’的秘密,就把她们一个不留地全部杀掉。”
哈勒听到后马上向周围的辟天教徒下令,让他们按教主吩咐的一切去做,最后将玉女冰心道弟子一个个绑起押走。
整个玉女冰心道晨练场很快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只剩下古恒和孟西两人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古恒呆呆地望着远处的天空,刚才海秋荻与海青岩生离死别的情景深深地触动他的内心,让他不禁怀念起自己的妈妈来。
很快天空中的云朵似乎幻化成妈妈的脸,妈妈的表情还是跟从前一样严厉,虽然并不怎么慈祥,却有掩饰不住的关爱,令古恒深深地眷恋,在心中早已喊出千万遍:妈妈,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所做所为对吗,如果有不对的地方,你能告诉我到底错在哪里吗?
“寒毛,走吧,刚才你的处境实在太危险了,以后做什么事都不能太冲动。千万要记住,既然我们已经上了贼船,如果不听他们的话做出一副坏坏的样子,恐怕我们连小命都保不住。”孟西拍了拍古恒的肩道。
“嗯,我晓得了。接下来我们要不要……要不要救小荻她们?”古恒轻叹一声道。
孟西道:“嘘,小声点,这个等有机会再说吧,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事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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