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沁婉瘪瘪嘴,伸直前肢,欲继续沉睡,却被文景帝一把拎起,走到方才她看见的金属物品前方。多亏帝王的移动,让她看清眼前金属之物,方方正正,犹如监狱的竖起,外观刻画上花草图腾。这,是个笼子?确切来说是个猫笼,哈,这文景帝是想将她关在里头“你看看着笼子怎么样,喜不喜欢?”语调里的情绪,苏沁婉分辨不清。慵懒又优雅掀起猫眼,朝那深沉的凤目望去,唯一能肯定的是,这男人果然聪明,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会这般试探自己。“喵呜——”眼见苏沁婉不肯说实话,频频装傻,文景帝气笑:“不说便罢,朕就不信你在这笼子能待多久。”“喵呜——”天蓝色的眸子直勾勾望向那难以言喻的凤目,明明眸子依然清澈无边,但那双眸子似是渡上一层薄冰,漠然中带着疏离感。文景帝有些动摇,但看见苏沁婉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便铁心将脸一偏,吩咐一侧的李福全:“把笼子打开,将猫关进去。”“是。”虽遵从帝王的吩咐,但李福全仍然没弄清楚方才那句“不说便罢,朕就不信你在这笼子能待多久”究竟是何意。一整个下午,苏沁婉都在笼子里歇息,文景帝已为她是故意矜持不出来,殊不知她是真的睡下了。幻为猫身,特别疲惫,苏沁婉再次醒来之际,已是夜晚,忘记被关在猫笼里,猛地一起,匡当声作响。“嘶——”吃痛喊出声,看着掌心上的绒毛,这才清醒许多,窄小的金属外观,身体无法伸展,相当难受。这狗皇帝还真狠,说关就关,也不想想这笼子这般小,姿势只能维持蜷伏,这样多累。“喵呜——”早在苏沁婉碰撞到猫笼之际,文景帝的目光便从奏折上移开,将注意力通通放在不远处的猫笼上。毛茸茸的身影,伸出猫爪,不停挠着金属栏杆,一声又一声的撞击,文景帝面不改色。反倒是一侧研墨的李福全,不忍心,开口道:“陛下这猫……”“胆子肥了,朕的猫也敢管?”“奴才不敢,只不过那猫的性子强烈,不顾伤势频频撞上,这浓烈的血腥味,怕是会影响到陛下的龙体,”眼见文景帝抿着唇没发话,李福全又补上一句,“不妨奴才将这猫笼摆在外头,眼不见为净,随牠折腾,可好?”好个屁,文景帝狠捩朝李福全看一眼,李福全脖子一凉,连忙跪下:“若是奴才说的,让陛下不舒心,还请陛下息怒,奴才左不过是看陛下频频受猫笼干扰,这才提出办法。”“呵,你先退下,猫,朕自个会顾。”李福全面带愁容,看向还在撞击猫笼的白沁,掩住不舍:“是。”[可怜苏德妃的猫,代替自己主子受罪,这苏德妃也真是整日不见人,猫都要变猫汤了,也不知来请罪,真不懂事。]李福全的腹诽,苏沁婉听得仔细,但眼下她自顾不暇,根本无心搭理。掌心中的血渍顺着毛皮,沾染在身上,雪白的毛镶上一点点艳丽的红色,犹如白雪中的红梅。文景帝胸口一疼,向前想将笼子打开,却被苏沁婉那猝不及防一望,愣在原地。只是一句话,真有这么难吗,只要她愿意开口坦承她旧是苏沁婉,只要她愿意放软姿态,那自己又何必让人做这个笼子,又何必将她给关起来。“只要你坦承,你就是苏沁婉,朕就放你出来,好不好?”文景帝退一步,想让苏沁婉学着服软,但眼前的猫非但没搭理他,反倒撞得更加用力。“苏沁婉!”撞击的身影在听见这声喊话,顿了顿,清澈的眸子朝上方一望,不知是不是错觉,文景帝总觉得这猫在嘲笑他,就连那猫眼微弯的弧度,都与苏沁婉那双勾人的桃花眸相重合。凤目瞇起,帝王之怒尚未发出,便见笼子内的身影奄奄一息,躺在笼内冰冷的金属板上。“沁婉,沁婉。”文景帝一慌,连忙将猫笼上的锁解开,打开剎那,一阵白风袭过,笼内只剩尚未干涸的血渍,以及方才白沁待在里头的余温。文景帝看向白沁逃离的方向,无奈一笑:“朕该拿你怎么办。”“需要追上吗?”暗一不知何时单跪在文景帝身前,垂眸问。文景帝看着那沾染上血渍的窗台,凤目闪过复杂,缓声道:“追。”“特么的,变成了猫也不放过我,这是想逼死我吗。”从寝宫逃脱出来的苏沁婉,迈着短腿,拼命向前奔走,想直接逃回长春宫,无奈方才撞击的力道十成十,身上的疼痛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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