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越自然是想过梅先生可能会隐姓埋名,但却不曾想过,他竟在距离自己如此近的地方藏了三年之久。
“父亲五年前亡故,我便在与父亲共事,同为私塾先生的段先生的帮助下,投奔了远方表哥。而那时候段先生让我改名为常霁。”
“段先生,认识你的表哥?”魏越问。
“不,是父亲临走前,留了一张字条。最后安排好了我的去处。巧得是,我这个表哥竟然就住在涧南,与涧中仅一日脚程。也正因此,我才得以继续在段先生身边求学,还能去父亲墓前。”
梅先生的墓,定然不是梅逸鹤!否则,他不可能不知道。
“你父亲的墓在涧中?碑石上书何名?”
梅津诧异于魏越竟会如此在意自己父亲之事,艰涩道:“以防万一,段先生并未刻字。葬于,真正的丁秉仁墓旁。”
梅先生至死,都不曾恢复原本的姓名。
并且至今,除却梅津与段先生,无人悼念。
父亲在世的亲人,仔细算来,仅自己一人尔。虽然不知父亲生前经历了何事,要令他们父女二人东躲西藏地过日子,但父亲与段先生此举,皆是为了保全她而已。
梅津垂眸,低声道:“公子,我从不敢说自己为父亲尽过孝;也从不曾质疑过,父亲让我改名,让我东躲西藏地过日子。”
光凭父亲即便舍弃姓名也要保全她之举,她便甘愿过这样的日子。
皆言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那么她每一个名字,都是父亲殚精竭虑,为她预留的生路。
故而他们父女一世,两相互不亏欠。
猛然间,梅津脑袋上被魏越弹了一下,他说:“你父亲既如此做,当然不是想让你背负半生自责。他最是希望,自己疼爱的小女儿,可以平安喜乐,一生一世。”说着,他居然将那坛酒,递到梅津面前说,“诺,尝一口。给自己壮壮胆,在下次见到我时,不要再像只受惊的兔子那般。也不要惧怕,知道真相。”
“不要惧怕真相”,这句话更像是魏越对着自己所说,他有太多想要知晓的事情。隐隐中,他生怕找错了人,生怕被那些人先一步找到梅津。
如今只知道了梅先生确实曾隐姓埋名,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的?又是经历了什么事,以至于让他如此忌惮。魏越想。
梅津从刚刚便感受到了魏越的异常,结合起曾经魏越对自己所说的“欢迎你来。”、“荔枝妹妹”,她隐隐感到,自己与魏越或许有什么未知的联系。
她笑着接过那坛酒:“公子,你给女子壮胆,也是饮酒啊。那你这算是,借我一些勇气么?”
“什么?”魏越想得入神,迟疑一下才说,“可以如此说。”
梅津犹豫了一会儿,竟真的抱着这坛子饮了一口。辛辣的纯酿一入喉,辣得梅津整个面部都缩紧。滚烫的酒水入腹,好似有一团火在灼烧五脏六腑。她痛苦的第一口,并没有让她弄清为何饮酒能壮胆,但魏越的勇气,好像真的,被借给了梅津。
魏越也真是奇葩,在女孩子伤感时,竟问人家要不要饮酒。
看着梅津真的喝了一口之后,他还不察,笑问她感觉如何。
梅津顾不得仪态,照着以往脏袖子擦嘴的习惯,胡乱抹掉了嘴边的酒。抱着酒坛子,艰涩道:“公子,这算是一个秘密。不可以告知第三者。”
魏越以为梅津说的是有关梅津过往身份之事,爽快地满口答应。但实际上,梅津心里想的是:这是公子喝过的坛子,他们今夜,共饮了一坛酒。
这是一个秘密。也许魏越过一会儿,便会反应过来的秘密。
她将坛子复又归还给魏越,轻声道:“多谢公子。”,多谢他给她透风的心口,补了一层膜。在寒风经过时,难以轻易穿透。
“嗯。”魏越仰头看月,今夜月色正好。魏越两肩,一肩覆着清冷的月色,一肩覆着暖黄的灯笼光,两相平衡。“你知道,我惧血么?”
梅津诚实地摇摇头。她只见过一次,便是魏越手心出血那次。她只以为是他醉酒了,勾起了他平日里同洁癖一般的怪癖,便不曾联想到竟是魏越惧血。
魏越将食指竖于唇上,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说:“如今知道了。因为你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这便算是交换了。”
第19章
“畏血,是天生的么?”梅津问。
魏越未回应,却轻松地说:“你莫要笑我!”明明上一秒,梅津尚且能感受到他话语里流露出的恐惧与低落,此刻却被他掩饰地毫无痕迹。
若非梅津一直不曾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恐怕都要被他骗过去了。
而这个问题魏越不曾回应她,想必更多的内容,是魏越不愿意说出来的,或者是他不愿意回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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