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楚也有高见?&rdo;他放下报表,大约要洗耳恭听。楚楚狡猾地笑,&ldo;我猜,那百分之一会很快发生。&rdo;&ldo;可惜时机不对。&rdo;&ldo;你什么意思?&rdo;&ldo;自己猜。&rdo;程嘉瑞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黑夜黑夜迷蒙中颠簸,耳边始终弥漫着低声絮语,分不清是现实或是幻觉。熬过一段昏沉沉黑暗,她在一间阴冷逼仄的小屋中醒来。身边方一瓶饮用水、一只廉价面包,还有一根铁链锁住她两只手。灯光昏暗,照出一扇破旧腐蚀的木门。门外一群人讲着东北话,张口闭口都是caocaocao。自本埠发生张子强大案后,她被迫与江安安一道去安保公司上课,受过基本训练,深知自己处于哪一类境地,应当如何应对。她环顾自周,大致记下陈设、环境,又听见海浪声不断,猜测她多半已经被带到沿海小岛,荒僻、无人,便于转移或……抛尸。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走来一位牛高马壮的彪形大汉,讲起话来脸上横ròu一抖一抖为他伴奏,听他用生硬拗口的白话发音问她,&ldo;小妹妹,听不听得懂普通话?&rdo;楚楚蜷缩在一张红白蓝编织袋上,缓缓点一点头。&ldo;饿不饿,想不想吃叉烧饭?&rdo;&ldo;想吃……可以吗?&rdo;&ldo;有什么不可以的?小妹妹,哥哥告诉你,我们东北人最讲道义,不欺负老弱病残。&rdo;大概是要讲&ldo;老弱妇孺&rdo;,却只记得公交车上要为&ldo;老弱病残&rdo;让座。&ldo;等着啊,哥哥这就给你找东西吃。&rdo;顺势拍了拍光亮的脑门儿,去另一间屋翻翻找找,找出一盒饭一双筷递到她面前,&ldo;吃吧。&rdo;楚楚接过筷子,小声说:&ldo;我的手……不方便……可不可以解开手铐?我只需要五分钟。&rdo;&ldo;不行不行,我大哥交代过,你这个小妹妹特别机灵,不好给你松开的。&rdo;想了想,打开饭盒端在手上,&ldo;呐,哥哥给你捧着,快吃快吃。&rdo;别无选择,她只好就着对方的姿势夹一块半凉的叉烧ròu送进嘴里,又因心事重重,吃起东西来都如同嚼蜡,但对面那位东北大汉却越来越有滋味,一旦笑起来,脸上的ròu能够挤出一条接一条皱纹,&ldo;小妹妹,你们资本主义社会的人,吃饭都贼好看啊。&rdo;楚楚愣了愣,咽下一口白饭,&ldo;大哥哪里人?&rdo;&ldo;辽宁鞍山,你知道不?&rdo;&ldo;好像听过。&rdo;那人又问:&ldo;我叫黎爱国,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儿啊?&rdo;楚楚垂下眼睑,低声答:&ldo;我姓江。&rdo;随即放下筷子,&ldo;黎大哥,我吃饱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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