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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ldo;香包&rdo;里包上了稳定固魂虫的药引，对夏瑜有宁神镇魂之效，奶娘将香包塞在夏瑜的襁褓里，果然，不久夏瑜就停止了嚎哭，抽泣了一会儿，吮着手指头睡着了。荆鸿怜爱地捏了捏夏瑜的脸，夏瑜在睡梦中咧嘴冲他笑。奶娘满意离去，在转角处撞见了守候多时的太子。夏渊从她怀里接过自己儿子就走，只留下一句话：&ldo;以后不准再来打扰他。&rdo;奶娘呆然伫立。回房后，夏渊把那香包拿出来，晃了晃说：&ldo;没见过这么丑的针脚，难看死了。&rdo;可是他把香包放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又嗅了嗅。他儿子啜着手指头与他对视，见父亲抢了自己的东西，扁了扁嘴。夏渊连忙把香包塞回襁褓，恨铁不成钢道：&ldo;没出息!&rdo;是夜，夏渊铺开了桌上的纸张。那里有两摞纸，一摞中都是谢青折，一摞中都是荆鸿。这是他这些天里不停在琢磨的东西。起初，他想把这两人区分开来，给一切做个解释，但后来他发现这很难做到，像是关于这两人的记忆，全都混淆在了一起。谢青折。蒙秦上卿。荆鸿……蒙秦奸细。他信手在纸上写下两行字，然后猛地揉成一团，将桌上所有的纸张付之一炬。他不能再想了。他不能再想他了，他已经，无法忍受了。三更时分，夏渊踏入了荆鸿的小院。他登堂入室，直至他的chuáng沿。他点燃了灯火，映出那张朝思暮想的脸。那张脸何其平静，睁眼，起身，理了理衣襟，就在chuáng上给他行礼，双手交叠在额前，对着他，深深跪拜，君臣之礼。他说：&ldo;我一直在等你，殿下。&rdo;长发未束，从他的背上散落下来，蜿蜒到夏渊的指尖。他一直跪伏着，未曾抬头。夏渊问：&ldo;荆鸿，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两个人，他们是不同的人，不同样貌，不同岁数，不同声音，却有着相同的习惯，相同的性格，甚至……相同的记忆?&rdo;&ldo;殿下，这世上没有如此荒诞的两个人。&rdo;&ldo;荆鸿，你是蒙秦的奸细吗?&rdo;&ldo;臣不是。&rdo;&ldo;那你究竟是何人，你与谢青折是什么关系?&rdo;&ldo;臣……就是谢青折。&rdo;坦诚对…夏渊定定看着这个俯首在自己面前的人，忽而笑了，他说：&ldo;我倒是听不懂你的话了。&rdo;他拍了拍荆鸿轻颤的背脊，&ldo;你先起来，我想看看你。&rdo;荆鸿僵硬地直起身来，夏渊打量着他惨白的脸色，心中竟闪过一丝快意‐‐他忍耐了这么多天，那个一直装模作样、qiáng作镇定的人，终于要在他的面前支离破碎。夏渊脱了鞋袜爬上chuáng，像是从前睡不着来找他一样。&ldo;你说你是谢青折……&rdo;他伸手抚摸荆鸿的脸颊，&ldo;可你长得一点也不像他。你知道么，自从我想起在千华寺的那些事，他的样貌我无时无刻不在回忆，生怕自己哪一天又想不起来了。如今我闭着眼都能画出他的脸来，反正……绝不是你这样的一张脸。&rdo;他的声音有种压抑的低沉，字字句句都敲打在荆鸿最后的伪装上。荆鸿闭了闭眼：&ldo;殿下，人之躯体，不过皮囊，纵是换了皮囊，曾经做过的事、犯过的错，亦是摆脱不掉的。&rdo;夏渊一点点勾勒着他的眉目轮廓：&ldo;也对，世间之大，想来那些返生秘术、借尸还魂之说也不是绝无可能。何况你的性子与那人确实相像，对我好的时候，当真是把心把肺都掏给了我，然后冷不丁地，再给我一个&lso;大惊喜&rso;。&rdo;夏渊凑近他，状若亲昵：&ldo;既然你说你就是谢青折，那我说你是蒙秦的奸细有什么不对?你不是蒙秦王最器重的上卿吗?&rdo;荆鸿的嘴唇血色尽褪，张了张口，艰难道：&ldo;我……不再是了。对于蒙秦来说，谢青折已经死了。&rdo;夏渊呵呵笑了出来：&ldo;是啊，他死了。传说谢青折是积劳成疾而死，看来他对那个蒙秦王，还真是情真意切啊。&rdo;两人目光相触，荆鸿被夏渊眼中的寒意激得一凛。他知道夏渊疑他，又不知该如何解释，他踌躇了很久，只憋出一句：&ldo;……不是病死的。&rdo;&ldo;什么?&rdo;夏渊没有听清。&ldo;谢青折不是病死的。&rdo;&ldo;不是病死，你的意思是……死于非命?&rdo;夏渊眯了眯眼，心思电转，&ldo;以谢青折在蒙秦的名望，能对他下手的，只有蒙秦王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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