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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你未老先糊涂了？御剑术，我十二岁不就学过了？现在又让我郑重的看什麼教科书？师兄很明白我在想些什麼，轻轻打开书页：&ldo;你从前所学的御剑术，只是一般剑招，并没有剑诀。要御剑，要先学会用剑，使剑，运剑。最後才谈得上御剑。&rdo;我哦了一声，恍然大悟。明白了。师兄的意思就是说，嗯，那个……反正，我心裏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儿了，就是没法儿具体概况一下。非要说的话，意思就是说，我以前不过都是在打基础做练习，现在才真正接触到御剑术的门坎儿了。&ldo;还真。&rdo;&ldo;是。&rdo;师兄的态度前所未有的严肃，我也难得的正经起来，规规矩矩的听他说。&ldo;天下最精深的剑法，就在你的面前。这剑法不是人人可以学得到，你其他的师兄们，或许穷其一生也只能做一个普通剑客，而永远不能领悟何谓御剑天地间，除魔荡尘嚣。你的天赋极高，资质出众。我并不担心你学不会，学不精，却担心你将来多历红尘，心志不定。&rdo;我睁大了眼睛，注视著那本陈旧秘笈的封面。&ldo;蜀山弟子，以匡扶正道，济世救人为已任。但你的剑下，决不可妄杀一人！若你将来有违门规，我一定清理门户，亲手杀了你。&rdo;我心中一凛，答道：&ldo;是，师兄。还真在此起誓，我此生决不恃强淩弱，妄杀无辜。如有违誓，就让师兄一剑杀了我。&rdo;从那天起，我开始习御剑术。师兄也不再向以前一样只让我练功练功。有的时候他有客人来，也会叫我在一旁陪站著。我对这个最为开心满意，多听些外面的事情，总是可以解解闷长长见识的。闲的时候还是会去禁地，那人听说我已经开始学习御剑术的诀要，也微微吃了一惊：&ldo;你现在就开始习练了？&rdo;我说：&ldo;是啊。&rdo;他出了一会儿神：&ldo;你才十六呢……我当年是十八岁才开始习练御剑术……&rdo;他一说到想当年的话是，我就不敢接口，乖乖听他讲，顺便把几句不太明白的口诀拿出来问他。他也很好脾气，一一的解释明白。我想这个人是很孤单的，我不来的时候，他一个人在这峰顶塔边多麼寂寥。可是我和他也说不了多少话。说了一会儿话，他摆开棋子，自己同自己下起棋来。我对这种需要殚精竭虑费脑子的游戏没兴趣，自己在一边儿琢磨剑招儿，想累了，就靠在石栏处歇一会儿。顺手从腰间摸出根竹笛子来，丁师兄下山给我捎来的，虽然只是普通的竹子，但是手工挺巧，尾端系了一个小小的红绳结，坠著块绿色的小石头，很是玲珑可爱。我试了几个音，慢慢吹了一首歌。很久……都没有听到熟悉的旋律了，一曲还没吹完，自己的眼眶先有些湿，明明是个挺轻快的曲子，怎麼听起来心裏还有点儿发酸啊。感动哦！这山上什麼文娱活动也没有，偶尔能听到个唱歌的，还五音不全声如杀猪。至於殷师兄弹琴……呃，不提也罢。我想我的领悟力，也只比牛好那麼一咪咪。这时代的琴曲，慢悠悠，拖拉拉，半天听不出个所以然来，我身上的瞌睡虫倒是很喜欢殷师兄弹琴，每每这时都集体出来嗡嗡嗡，害我常听了一半曲就呼呼大睡。如是，一而再，再而三，师兄也就不再试图用琴音教化我了。&ldo;这是什麼曲子？&rdo;我回过神来，想了想说：&ldo;这歌叫逍遥游。&rdo;他摇摇头：&ldo;我从来没听过这麼怪的旋律……&rdo;你听过才叫怪呢。我嘻嘻笑：&ldo;还有词，我念给你听。&rdo;他说：&ldo;洗耳恭听。&rdo;我清清嗓子：&ldo;走啊走啊走好汉跟我一起走走遍了青山人未老少年壮志不言酬莫啊莫回首管它黄鹤去何楼黄梁呀一梦风云再变洒向人间是怨尤划一叶扁舟任我去遨游逍逍遥遥天地与我竞自由共饮一杯酒人间本来情难求相思难了　豪情再现乱云飞渡仍闲悠划一叶扁舟谁愿与我共逍游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rdo;他有些出神，悠然说：&ldo;与天竞自由，好广的胸襟。只是……哪有那麼容易。&rdo;他记性极好，我只念了一次，他就已经记住。我举起笛子，慢慢的又吹了一次。等到重复第二次时，他随著旋律轻声吟唱。他嗓音极美，抑扬顿挫，韵律丝毫不错。笛音嫋嫋，人声嫋嫋。&ldo;啊，我以後可能好长时间来不了了。&rdo;我觉得有点不大好开口。他倒没有什麼失望的表情。呼，那就好。我还怕他会露出很遗憾的神情来呢。&ldo;师兄说，我的所学足以自保，也可以下山去历练一番，长长见识，体察世风民情。别回来练来练去，练成个小呆子。&rdo;那人转过头去，低声说：&ldo;下山……一切要当心。&rdo;&ldo;嗯。&rdo;我应了一声：&ldo;你有什麼想要的东西麼？我要是见著，就给你捎回来。&rdo;他一笑：&ldo;没有什麼，你太太平平的回来，就好了。&rdo;这话虽然平淡，我却觉得心中暖暖的：&ldo;你放心，我的轻功这麼好，又学会御剑术，打不过，我也会跑的啊。&rdo;他点了下头，隔了一会儿，问：&ldo;你要去什麼所在？&rdo;&ldo;师兄说，要我送封信给他的老朋友，然後我去哪裏，他就不加干涉了，只是要定期的捎信儿回来，不能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总得有所建树，有所体会获得。&rdo;後来他就再没有说什麼了。我直到下山的时候，还觉得他会再说句什麼，比如早日回来啦什麼。可是他都没说，弄得我倒觉得有些遗憾。下到半山腰的时候，忽然听到峰顶乐音隐约，他纵声而歌：共饮一杯酒　人间本来情难求……乱云飞渡仍闲悠划一叶扁舟……天若有情天亦老　不如与天竞自由天若有情天亦老　不如与天竞自由天若有情天亦老，不如与天竞自由麼？这是在对我说吗？我停住脚步，痴痴的听了一会儿。那你呢？你也怀念自由吗？师兄交给我一封信，挺普通的。信封上写著：世兄林天南亲启。下面是：蜀山殷若拙敬拜。突然想起来，莫师兄叫什麼我还一直不知道呢。整天师兄师兄的喊，其实师兄他也不会生下来就是道士，名字也不会就叫师兄。&ldo;殷师兄，你俗家是做什麼的？&rdo;师兄愣了一下：&ldo;你问这个做什麼？&rdo;&ldo;好奇呗。&rdo;我吐吐舌头装可爱。虽然已经十六岁了，算是个半大人，但是装可爱装了这麼多年，得到许许多多好处，乍然不装还不习惯。&ldo;我……很早就入师门了，以前的事情，也不太记得。&rdo;&ldo;那莫师兄呢？他好象会许多稀奇古怪的武功，肯定不是在咱们山上学的吧？&rdo;&ldo;他啊，他上山时正是你这麼大，剑法的确了得，年少气盛……&rdo;殷师兄摸了一下我的头：&ldo;莫师兄的父亲也是一方武林大豪，你路过小凉州，可以去莫师兄家裏看看，他父亲是十分好客的。&rdo;&ldo;这位林世兄住在哪儿啊？&rdo;&ldo;苏州。&rdo;&ldo;苏州？好地方哎。&rdo;我笑出声：&ldo;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师兄，你是有意要方便我，才让我去那样的地方送信去吧？&rdo;师兄笑笑：&ldo;你一切当心。&rdo;我有点不大习惯：&ldo;师兄，我就要下山去了，你不再教诲我几句？&rdo;他想了一想：&ldo;当年我下山之时，师傅赠了几句话给我。曲则全，枉则直，洼则盈，敝则新，少则得，多则惑。这几句话，你细心体会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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