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妈妈心中一痛,低声安抚道:&ldo;青岚小姐知道了也无妨。她若知道夫人是她的亲娘,心里定然是向着夫人的。绝不会将这个秘密往外泄露。&rdo; 沈氏心神稍定,继续看信。 然后,沈氏的眼睛越睁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神色扭曲。身子晃了一晃。 郑妈妈被吓到了,忙扶着沈氏的身子:&ldo;夫人,这信里到底写了什么?&rdo; 沈氏想张口说话,喉咙一甜,哇啦一声,一大口腥红的鲜血吐在了衣襟上。然后,接连吐了几口鲜血。 沈氏的衣襟和被褥瞬间被鲜血染红了,令人触目惊心。 郑妈妈顿时慌了手脚,扬声嚷道:&ldo;碧彤,碧玉,夫人吐血了!你们几个快些去正和堂依柳院里送信。&rdo; …… 这些日子,顾莞宁每天晚上都陪着太夫人一起用饭,今晚也是如此。吃完饭后,祖孙两个照例闲话了许久。 很快,便有丫鬟来禀报:&ldo;启禀太夫人,荣德堂里的碧彤来送口信。&rdo; 太夫人嗯了一声。 碧彤进来后,立刻将沈氏吐血的事禀报了一遍。 &ldo;又吐血了?&rdo;太夫人皱了皱眉头,神色淡淡:&ldo;不是让她好好歇着养病吗?怎么这病没好,倒是越养越不如前了。&rdo; 碧彤恭敬地应道:&ldo;奴婢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知道郑妈妈到后门口拿了一封信给夫人,夫人看了之后就吐血了。&rdo; 顾莞宁目光一闪。 这封信,一定是沈谦写来的! 沈青岚住进齐王府,和沈谦反目决裂,对沈氏满心怨怼憎恶。 沈氏看了这样的信,不吐血才是怪事! 太夫人问道:&ldo;这信是不是沈五舅爷让人送来的?&rdo; 碧彤迅速地看了顾莞宁一眼,见顾莞宁微微点头,便大着胆子应道:&ldo;奴婢当时就在门外,隐约听到了只字片语。郑妈妈确实提到了沈五舅爷。&rdo; 太夫人本就对沈氏疑心重重,听闻沈氏因为沈谦的一封信就吐了血,心中更是惊疑愤怒不已,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ldo;祖母,我陪你一起去荣德堂看看。&rdo;顾莞宁低声说道。 太夫人点点头,想了想又吩咐道:&ldo;紫嫣,你去听风居送个信,让言哥儿也去荣德堂看看。&rdo; 顾谨言大病了一场,将养了半个多月,如今勉强能下床走动了。 沈氏病重,顾谨言这个做儿子的,总该去探望才不失孝道。 紫嫣应了一声,立刻去听风居送信。 审问(一) 太夫人在顾莞宁的搀扶下去了荣德堂。 刚踏进沈氏的屋子,一阵隐隐的血腥气便飘了过来。 顾莞宁微微蹙眉说道:&ldo;祖母,这屋子里的气味实在令人不适。我到床榻边看看母亲,祖母还是先到外面待上一会儿,等大夫来诊过脉了,再询问大夫一番。&rdo; 身为婆婆,亲自来探望病中的儿媳,也算说得过去了。 太夫人淡淡说道:&ldo;没关系,这点气味我还受得住。&rdo; 一边说着,一边迈步走到了床榻边。 沈氏面无人色,昏迷不醒。身上沾了血的衣服和被褥还没来得及更换,在明亮的烛火下,看着格外醒目。 郑妈妈满脸哀戚,不停地用袖子抹眼泪。 主仆相伴多年,情意深厚。郑妈妈的伤心倒不是假装出来的:&ldo;太夫人,夫人刚才连着吐了几口血,然后一直昏迷不醒。老奴吓得六神无主,只好让人给正和堂送信。这么晚了,还要惊扰太夫人,老奴实在该死。&rdo; &ldo;你对主子一片忠心,我知道了也只会夸赞你,有何该死之处。&rdo;太夫人神色不辨喜怒:&ldo;有没有打发人去请大夫?&rdo; 郑妈妈红着眼眶道:&ldo;已经派人去接谢大夫了。估摸着至少也得一个时辰才能到。&rdo; 太夫人嗯了一声,然后问道:&ldo;好端端地,沈氏怎么会突然吐血?&rdo; 郑妈妈早已想好了说辞:&ldo;夫人担忧少爷的身体,忧思过度,所以才会吐了血。&rdo; 太夫人目中精光一闪,冷冷道:&ldo;大胆刁奴!满嘴谎言!沈氏明明是看了沈五舅爷的信才吐了血!那封信呢?&rdo; 郑妈妈头脑轰地一声,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沈谦让人送信过来的事,怎么会传到太夫人耳中? 沈氏看了信吐血昏迷,太夫人又是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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