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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莞宁反应极快，第一个到了景阳宫。　　随后而至的，是闵太后。　　闵太后看着颜容平静犹如入睡的王皇后一眼，脑海中一片混沌茫然，喃喃低语道：&ldo;真没想到，她竟然也死了。&rdo;　　闵太后曾做了十几年的太子妃，王皇后既是中宫皇后，又是婆婆。这双重身份压下来，足以令她对王皇后满心敬畏。　　若不是顾莞宁出手，她根本就没勇气和王皇后较劲争锋。　　这几年，她做了太后，日子过得顺心如意，已渐渐忘却前尘旧事。此时站在王皇后的床榻前，往事纷至沓来，一时间心潮澎湃，难以平息。　　顾莞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ldo;人总有一死。太皇静太妃比太皇贤太妃年长几岁，已有六旬，寿元也算绵长。更何况，太皇静太妃病了几年，身子早已不复往日康健。看似骤然离世，其实早有先兆。&rdo;　　闵太后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向顾莞宁。　　&ldo;太皇静太妃既已离世，我们便好生将她安葬。&rdo;顾莞宁冷静地说道：&ldo;皇祖父离世已有六年，有太皇静太妃到黄泉之下相配，想来皇祖父也不会太过寂寞。&rdo;　　人在慌乱无主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依赖身边之人。　　闵太后慌乱无措的心慢慢平息，靠近顾莞宁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ldo;莞宁，太皇静太妃死的时机太不巧了。只怕会传出对你不利的流言！&rdo;　　顾莞宁神色如常：&ldo;这些年有关我的流言从未少过，对我有何妨碍？只要皇上信我，母后信我，便足矣！&rdo;　　只要身边的人坚定不移地相信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什么，并不重要。　　闵太后听了这些话，心中涌起阵阵暖意。不过，她还是满心忧虑：&ldo;我和阿诩当然是信你的。只是，流言也不得不防。&rdo;　　流言的威力，闵太后深有体会，越想越是忧心。　　顾莞宁安抚地看了闵太后一眼：&ldo;母后不用忧心。流言会伤人，是因为人性软弱。我天生冷心冷肺，谁的恶言恶语也伤不了我。&rdo;　　闵太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忍不住又看了王皇后一眼：&ldo;她神色安详，倒像是睡着了一般。&rdo;　　可见死的时候并不痛苦。　　顾莞宁淡淡说道：&ldo;也算是有福之人。&rdo;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生不如死行尸走肉地活着。对王皇后而言，死了反而是最大的解脱。　　……　　萧诩也来了。　　萧诩对王皇后的感情，同样复杂。　　他在床榻前站了片刻，目光落在王皇后安详的面容上，半晌才说道：&ldo;太皇静太妃是皇祖父原配发妻，丧仪规制不宜比照太皇贤太妃。&rdo;　　顾莞宁嗯了一声：&ldo;太皇静太妃曾做了多年中宫皇后，就以太皇太后之礼操办丧礼吧！&rdo;　　人死了，往日的恩怨不必再提。就算是冲着离世几年的元佑帝，也得将丧礼办得隆重风光些。　　萧诩略一思忖，点了点头：&ldo;也好。就按着太皇太后的规制来操办丧礼。还有，将太皇静太妃和皇祖父合葬在一起吧！&rdo;　　元佑帝当年为了肃清后宫，狠心废了王皇后的后位。不过，在元佑帝心中，王皇后的原配之位，无人可取代。　　顾莞宁应了一声。　　闵太后忍不住插嘴道：&ldo;会不会太过铺张了？&rdo;　　这样操办丧礼，耗费巨大。　　闵太后想想银子，不免有些心痛。　　萧诩温和地安抚道：&ldo;铺张些也是应该的。到底是皇祖父的原配，我曾叫了多年的皇祖母。若丧礼太过简薄，于我颜面也不好看。&rdo;　　人闭上眼睛，一切都成了虚无。丧礼是办给活着的人看的，万万省不得。　　闵太后有些讪讪地应道：&ldo;还是你们想的周全。&rdo;　　……　　孙贤妃和王皇后斗了大半辈子，最后都被困宫中。谁也想不到，孙贤妃死了没几日，王皇后就紧跟着去了。　　王皇后是元佑帝的发妻原配，执掌中宫多年。便是被废了后位，也无人敢相欺。元佑帝逝世之前，曾叮嘱过萧诩要善待王皇后。　　萧诩当着众人的面应下此事。　　后来，王皇后&ldo;神智不清&rdo;，在宫中养病，几年从未在人前露过面。　　人走茶凉，便是九五之尊也不例外。元佑帝一死，除了王家人和高阳公主，几乎没人再惦记这位太皇静太妃。　　不过，王皇后到底身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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