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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很快就有人捧着毒酒或是三尺白绫来了。　　沈氏在惊恐不安中熬过了一夜，嗓子因为叫嚷，早已变得干哑，几乎说不出话来。胃里空荡荡的，不知有多久没进食了，她饿得发慌，手软脚软，没半点力气。　　她目光偶尔瞄到镜子里的自己，顿时被吓到了。　　头发凌乱不堪，眼睛通红，目光游移不定，满脸的惊惶惧怕，像是一只被困在笼中的野兽一般。　　这个像疯子一样的女子是谁？　　怎么可能是她？　　她是堂堂定北侯夫人，当年没出阁时就是西京母女（一）　　碧彤见了来人，精神顿时一振，忙走上前行礼：&ldo;奴婢见过二小姐。&rdo;　　顾莞宁也是一夜没睡。　　昨天夜里送走了顾谨言之后，她便回了正和堂，一直守在太夫人身边。再加上前一夜，算来已是两天两夜没合过眼了。　　好在她年轻，还能撑得住。除了稍稍倦怠一些眼睛红了一些之外，精神还算不错。　　&ldo;快些起身，不必多礼。&rdo;顾莞宁温和地说道，伸出手扶了碧彤一把。　　碧彤顿时受宠若惊，感激地说道：&ldo;多谢二小姐。&rdo;　　&ldo;这几日，辛苦你了。&rdo;顾莞宁叹道：&ldo;碧玉碧容她们，我都信不过，只信得过你，也只好辛苦你了。&rdo;　　要收拢一个人的心，只靠金银是不够的。　　有时候，许之以信任，比金银赏赐更令人动容。　　碧彤此时便生出了&ldo;士为知己者死&rdo;的感动，想也不想地应道：&ldo;有奴婢守在这儿，绝不会让任何人靠近夫人半步，小姐只管放心。&rdo;　　顾莞宁冲碧彤笑了一笑，轻声道：&ldo;以后，荣德堂里只剩下你和碧玉她们四个人伺候。我会吩咐下去，所有打扫洗衣之类的杂活让她们几个去做。你只要守着母亲就行了。&rdo;　　碧彤郑重地点头应下了。　　顾莞宁又道：&ldo;你现在还年轻，只有十六岁。等过上几年，到了婚嫁的年龄，我会为你许配一门合意的亲事，为你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光地出嫁。&rdo;　　有了这样的承诺，碧彤岂能不肝脑涂地忠心做事？　　碧彤微红着脸应道：&ldo;多谢二小姐。奴婢一定尽心做事，绝不辜负二小姐的厚爱。&rdo;　　顾莞宁抿唇，微微一笑，用目光示意玲珑琳琅一并留在门外，然后亲自去开了门。　　……　　屋子里一片狼藉。　　只要是能扔动的东西，全都被扔了，满地碎片。梳妆镜被砸了数次，铜镜很结实，没有被砸坏，只是留下了许多被砸过的印记。　　沈氏所有的力气都被嘶喊一空，神情木然地枯坐在地上。　　她头发散乱不堪，面色灰败，目光呆滞。双手不知被什么划破了，满手的鲜血。衣服上也有不少出血迹，令人打从心底渗出寒意。　　听到久违的开门声和脚步声，沈氏迟钝地抬起头。　　顾莞宁站在门口，定定地看着沈氏。　　沈氏怨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顾莞宁，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ldo;阿言人呢？你将他带到哪儿去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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