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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王叹口气，放缓语气：&ldo;阿烈，我过几日就要离开京城。此次一走，怕是数年都没有归京的机会。你在京城，万万要谨慎行事。&rdo;　　&ldo;往日你皇祖父在世，对你多有包容。如今坐龙椅执掌朝政的，是萧诩。他看着温和无害，实则心思狠辣。你见了他，得毕恭毕敬。别一口一个堂兄，要尊称一声皇上。&rdo;　　&ldo;人心易变。千万别去考验天子对你的耐心和容忍度。否则，你若是闯下祸端，我离京城山高水远，救也救不了你。&rdo;　　最后几句，听得韩王世子心里直冒凉气。心中原本的愤慨，不知不觉也散了大半。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萧诩已经是天子，再不是以前那个可以随意说笑冒犯的大堂兄了。　　韩王见韩王世子安静下来，也不再多言，拍了拍韩王世子的肩膀，吩咐道：&ldo;去隔壁一趟，叫你四皇叔来。就说我今晚请他喝酒。&rdo;　　&ldo;喝什么酒？&rdo;韩王世子下意识地脱口问道。　　韩王没好气地哼了一声：&ldo;还能喝什么酒，当然是闷酒苦酒。快去快去！&rdo;　　……　　当晚，魏王韩王兄弟两人，又喝了一顿闷酒。桌边很快堆满了空酒壶。　　韩王喝醉之后，趁着酒意怒骂帝后一顿。　　魏王这次没出言阻止，和韩王一起破口大骂。　　骂着骂着，两人又有些凄凉之感。　　堂堂藩王，被逼到这份上，连诉苦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兄弟两人坐在一起过过嘴瘾罢了。两人心知肚明，大势已去了。　　&ldo;你什么时候动身启程？&rdo;　　骂了一整晚，韩王的嗓子已经沙哑。　　魏王哑着嗓子应道：&ldo;早些动身吧！我已经命人收拾行李，三日后出发。&rdo;　　韩王长叹一声：&ldo;罢了，我和你一日动身离京。&rdo;　　再留下去，还不知新帝又想出什么招数让他们放血割肉！　　还是早些走吧！　　兄弟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起长叹一声，一起举杯，默默地喝下最后一杯酒。　　帝后施展种种手段，无非是忌惮他们两个正值盛年的藩王，想削弱他们的财力和在朝中的影响力。他们识趣，还能安然回藩地。否则，怕是会遭来恶果。　　三日后，韩王魏王一起启程离京。　　新帝亲至城门处相送，语重心长，依依别情，满口不舍。　　两位藩王感动得泪眼涕零，差点当场便要许诺以后每年税赋都上交国库。　　好在新帝还有些良心，并未&ldo;乘胜追击&rdo;，而是郑重许诺：&ldo;两位皇叔放心去藩地，朕一定会好好照顾两位堂弟。&rdo;　　魏王韩王少不得又是一番感恩戴德，泪洒当场。许久之后，才启程离开。　　坐在马车里的窦淑妃，掀起车帘往外张望。眼看着巍峨高大的城门越来越远，终至不见，不由得痛哭失声。　　她已年迈，此次离京，怕是要老死在韩王藩地，再难回京了。　　出宫（一）　　宫中，椒房殿。　　新帝今日心情颇佳，特意早些回来，陪皇后和儿女一起用晚膳。　　宫中晚膳十分丰盛，八冷八炒外加八道蒸煮红烧类的菜肴，各式精致的面点不必细数。还在吃奶的阿淳不算在内，夫妻两个带着一双儿女，哪里吃得下这么多，一席剩下了大半。　　顾莞宁将剩下的菜肴都赏给了身边人，然后低声对新帝道：&ldo;宫中的规制也可以改一改了。一日三餐而已，何必这般浪费。&rdo;　　大半是摆谱做样子，真正吃进口中的，能有多少？　　如今国库不丰，内务府也没充裕到哪儿去。不宜这般铺张。　　萧诩也不喜浪费，闻言点了点头：&ldo;此事你拿主意就行了。&rdo;　　顾莞宁嗯了一声：&ldo;我明日便下令，让御膳房每日饭菜减半。先从椒房殿减起，各宫也一样。&rdo;　　有她这个皇后带头，其他各宫想来也没人敢牢骚废话。　　萧诩笑吟吟地看着顾莞宁不说话。　　顾莞宁横了他一眼：&ldo;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rdo;　　萧诩笑道：&ldo;有如此贤妻为我当家理事，我心甚慰。&rdo;　　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将顾莞宁纤细的手握在手中。　　夫妻两人对视而笑。　　顾莞宁张口问道：&ldo;今日你送魏王韩王离京，他们两人是何表现？&rdo;　　萧诩挑眉：&ldo;两位皇叔十分感动。差一点就要允诺以后每年的税赋都上交国库。&rdo;顿了顿笑着叹道：&ldo;我到底没狠心到这一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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