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昭昱突然想起,似乎小侯爷遇险时,是有个忠心老仆为他挡了一剑,以身护主……再看这张泪眼汪汪的小脸,有再多的规矩、体统与不耐烦,也都扔去九霄云外了。
“往常宋嬷嬷都是如何陪你的?”
独孤承可怜兮兮道:“只要有亲近之人与我共处一室便好,我可以睡在地上。”
迟疑半刻,轩辕昭昱干脆将他打横抱起来,放在自己的榻上,又为他褪去鞋袜,自己也褪了外裳,只着中衣。
看着他将帐幔放下,独孤承往他的锦衾里钻了钻,来回翻滚了好几下,一双凤眼眯起来,显然是舒服得不行。
轩辕昭昱看着他,颇有几分无奈。想起自己到底比他年长八岁,实在没必要与他置气,便在他身侧躺下,伸手摸摸他发旋:“睡吧。”
“王爷……”
轩辕昭昱轻声对他道:“既然只有你我,无需如此多礼了。”
“那我喊你什么?”
“要不你从太子殿下,唤我表哥,或者……”
独孤承突然搂住他腰:“我能直呼你名讳吗?这样显得亲近些。”
轩辕昭昱愣了愣,身为皇子,纵使只是美人之子,可也是天潢贵胄,宫人、外臣均喊他“三皇子”。后来偶得机遇裂土封王,世人见他都得尊称一声“王爷”,母亲与舅舅唤他小名“三郎”,兄弟自以序齿相称,直接喊他轩辕昭昱的,倒还真的没有。
“轩辕昭昱……”独孤承轻轻念了声,笑了,“轩辕昭昱,轩辕昭昱,轩辕昭昱!”
被他吵得头疼,轩辕昭昱掐了掐他的脸:“好了,我在呢。你还不赶紧歇下,明日卯时还得起来骑射,你忘了?”
独孤承瘪瘪嘴,闭上眼,手还紧紧地抓住他中衣的衣带。
听他吐息慢慢平稳,轩辕昭昱倒是有些难眠起来。
他生母赵美人出自元祐之难后没落的颍川赵氏,性情最是清冷剔透,便也将这性子传给了他——说得好听叫做清隽旷达,说得难听些便是凉薄冷漠。此番听闻他未过门的妻子早逝,他心中竟未有半分波澜,仿佛与己无关一般。
可为何却对独孤承如此纵容忍让,连他自己也有几分捉摸不透。
兴许因为自己也年纪小小便出藩离京,远离父母亲朋,见他天涯孤子,难免感同身受。
又兴许是独孤承骄纵却不强横,伶俐却不刁蛮,活泼却不聒噪,性子实是对了自己的胃口吧。
也有可能自己序齿偏后,唯一的弟弟还仅比自己小了数月,难得见到如此冰雪可爱的孩童,便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弟弟?
轩辕昭昱看着靠在自己胸口,沉浸在黑甜梦中的独孤承,默默叹了口气。
这恐怕不是养了个弟弟,而是养了个儿子吧……
从那之后,也不知独孤承沾染了个什么毛病,每日都要跑来跟轩辕昭昱同榻而眠,不然铁定睁着眼直到天明。
甚至有日,当轩辕昭昱狠下心将他赶出去后,他竟干脆练了一夜的剑,后来就染上风寒,发了两日的烧。
看着烧得通红的小脸,临淄王依旧冷着一张俊脸,薄唇轻启,吐出无情的话语:“回头将我房中里间收拾收拾,将小侯爷的笔墨纸砚、衣衫冠帽一并搬到我房内来。”
于是就这么过去了大半年,轩辕昭昱除去处理胶东政务或是去军营劳军,其余大半时间都放在独孤承身上——过问他的课业,带着他围猎,教他那些师傅们无法教的诡谲心术、厚黑之学,陪他用一日三餐,晚上还得陪他一同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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