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皇上和太后,总会让你娶的。”“我不是克妻吗?”李固居然笑了:“那就一直克下去好了。”阿福几乎想对他翻白眼。虽然很感动。这人为了对自己好,名声是彻底不要了。但是这个克妻又不是他想克就能克得了的,前两次的事情大概就是巧合加意外凑到了一起去了,以后再定亲的话未必还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没关系,以前的我们无心,以后的,可以想办法。”这种事还可以想办法?阿福直想挠头,难道要求神拜佛让和李固定亲的姑娘都生个小病,吓得她们不敢嫁过来?阿福想,菩萨不管人乞福,那么多人求福也没见谁求着——可不降福菩萨也是菩萨,朝菩萨乞求别人倒霉招灾显然更加不对头。“回去吧,今天人太多,过了午我来和太后说。”阿福轻声问:“太后不会舍不得你走吧?”李固哧的一声笑,看起来脸上有几分少年人的俏皮,不过说的话却带着点心酸。“怎么会,你知道太后姓什么?”阿福想了想:“太后娘家姓王。”“我母后姓韦啊。”阿福忽然想了起来:“瑞夫人也姓王……”“嗯。”阿福对朝堂上的事情不懂,可是却知道即使一个姓的一家子还不见得是一条心,这姓都不一样,就更不会一条心了。可要是这样,太后平时对李固那些关心难道都是表面功夫了?阿福暗暗咋舌,她可以一直觉得太后对李固很呵护关爱的。阿福肚子里的猜测没说出来,那位阮夫人带着女儿去见丽夫人,会不会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呢?毕竟,虽然李固自己没可能做太子,将来做皇帝,可是如果得到他的支持,那丽夫人的儿子……夏季快要过去,吹在脸上的风有些干热。阿福的那只手一直被李固紧紧握住。在这个皇帝都不能光明正大和皇后妃子手拉手的年代,李固这样拉着她的手,却不会被人指责。也许,这是有所失,有所得吧。因为李固眼睛不方便,她牵他的手可以光明正大。因为李固眼睛不方便,所以可以从宫女升到五品淑人。阿福牵着他的手,觉得胸口一阵酸,一阵甜。在这宫里乱纷纷的千头万绪的事情,居心各异的人……这绝不是阿福一心想要的生活。她最初的想法简单的很,少听少说多做活,嫁一个本份的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她看着路旁石板缝里探出头来的一根小草。如果把这根草,突然移进一个黄金做的花盆里,它会一如既往的好好生长吗?阿福摇摇头。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怎么样。阿福站住脚,她听见隐约的声音……象是,哭喊的声音。李固却没停下,阿福跟着她继续朝前走,却忍不住回头看。远远的,宫道那边,有个女子被人拖走,嘴已经被塞住了,披散着头发,珠翠零落,华衣凌乱……只眨下眼的功夫,那些人已经出了定安门。惊鸿一瞥,阿福却看着那个女子的相貌——那不是曾经唱过一句生查子的吕珂吕美人吗?“怎么了?”李固停下来问她。“那边……定安门那边……”阿福没去过那边。“那边是内府的地方。”李固顿了一下:“若我没记错,应该是慎律司。”内府啊……阿福远远望着,一道墙,墙的这边富贵锦绣,那边却是人人谈而色变的地方。吕美人犯了什么事阿福不知道,但她知道,凡是到了那地方的,不死也得脱层皮,能翻身的少之又少。“是你认识的人吗?”阿福愣了下,明白过来李固肯定也听见动静了。“见过一次,是位美人,姓吕……”李固点了点头,阿福知道这不是自己能管的闲事。只是觉得,只是觉得……只是(二)歇了午觉起来,李固去了德福宫。阿福没有同去,她替李固收拾好衣裳,佳蕙替李固梳好头。李固低声在她耳边说:“不用挂心,太后不会留我的。”“我知道,你去吧。”佳蕙收拾换下来的衣袍出去,李固扶住阿福的两手紧了一下,脸庞很快靠近,在阿福唇边轻轻吻了一下。阿福心里泛开一点甜意,李固已经出去了,她把已经做好大半的汗衫拿出来,袖缝上了,边收好了。若是要精美,用浅绿丝线在领子袖子上刺绣出竹叶纹来。但是……其实内衣上不要绣花比较好,再精致的刺绣,贴身穿着也不会舒服。淡淡的喜悦从她的心底溢出,一直蔓延到眉梢眼底。出了宫,就自在多了吧?午睡时李固抱着她说,他不会娶妻……那声音虽然温和,却异常坚定。阿福不知道他的自信从哪儿来,可是,那样的李固,却好象可以替她遮风蔽雨,让她有了主心骨。外面瑞云在和人小声说话,声音压的低低的,阿福隐约听见“玉美人”“吕美人”这名字,不由得把耳朵贴近窗户,听的果然更清楚了点。另一个就是岳春,她和瑞云,还有蕊香杏儿,原来都最要好的。“吕美人真是自不量力,就凭她的姿色,和玉美人差太多了。玉美人尚且不敢得罪玉夫人,她……”“玉美人不也被罚了么?打了十板子,还禁足三个月。”“这倒也是,过了三个月,谁还记得她呀?宫里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不过,那也比吕美人强多了,就算不脱层皮,恐怕也只会被发去做名浣衣奴之类的……”“对了,这是前儿你叫我找的花样子。”“多谢你啦。”两个人叽叽咕咕的说起绣样来,阿福就没仔细听,瑞云忽然声音又压低了些:“你上午把东西送到没有?见着她了吗?”“没见着人,东西我又夹在衣服包里带回来了……”岳春小声叹气:“要是托人交,肯定不知道落到哪个手上了。她也没攒下多少东西,那些花儿粉儿的没有用处,钱就一点,衣裳就是给她送了去她也穿不了。”阿福靠着窗坐着,有些出神,然后低下头继续料理那件汗衫儿。窗户外头那两个也没多说什么,岳春说是还得做事儿,瑞云又给她揣了两个果子。阿福听着岳春走远了,在屋里轻轻咳嗽一声,问:“谁在外头?”瑞云一掀帘子进来了,屈了下膝:“淑人有什么吩咐?”“来,扯着,我比比看。”瑞云过来将汗衫的半幅袖子拉起来。这件衣服没绣花没镶边,素淡的简直不象是给皇子做的,瑞云有点想不明白,可是她一句话也没多说。阿福看了看,左右对称,没有什么不妥。“行,拿了去洗吧,可不要熏香。”“是。”瑞云就是这点儿好,安静。虽然转过身儿去也会和人闲咯几句,但是就阿福刚才听到的,不该说的她是一句也没有说。瑞云在门外面说了句:“咦?你怎么这时来了?”“有事要回淑人。”阿福出声说:“刘润啊?你进来吧。”刘润穿着一件青灰圆领袍子,腰间系着藏蓝腰带,暑天里面这一身打扮搁别人身上就显的厚而闷,可是他就显的清逸又稳重。“殿下向皇上请封出宫了?”“嗯。”阿福点点头:“还是住在京城。”“是啊,也是时候了。殿下已经成年,再居于后宫也于礼不合。”“皇上已经允诺,他去向太后禀告此事。多半后日大朝,皇帝就会有旨意了。”刘润点了点头:“你家现在住在东山村,那庄子不算大,人口也不多。我看你娘还好,你兄长与妹妹并不喜欢乡下。”“他们一直住在城里的,乡下和城里比是清苦了一点,阿喜以前喜欢逛集市和小姐妹串门子说话什么的,到了乡下肯定闷。”顿了一下,阿福轻声问:“你看……她现在心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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